往事的回憶

n0718

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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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a- P, c' b$ J+ k4 x　　三十歲的鹽巴這幾天很興奮，因為他剛學會用電腦，才上網就找到一個很熱
鬧的網站，並不是這個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，而是在網路上貼文章讓他覺得很新
鮮。他的文筆還不錯，很快就在站上捲起旋風，看到如潮水般的正面回應，讓初
( z- ^/ Y- |8 I, X  C/ {8 ?上網的鹽巴坐在螢光幕前傻笑好一會兒。

& B0 e3 m8 j0 H* T　　個性有點自閉的鹽巴從小就很怕看到陌生人的臉，他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勇
氣跟機會，就算有，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，結結巴巴不知所云，事後總是
0 V8 ^$ G* s9 m5 f7 M相當挫折。現在有網路可好了，他可以大方自在地在電腦前打出自己想說的話，
: `, A; b6 [9 _. Y3 }: T不必跟陌生人尷尬面對面。他發覺，只要不說話，而是透過文字表達，自己算是
蠻有魅力的一個人。

8 }  Q' t& X7 S7 O, V　　才上版貼文沒幾天，版上就有個名叫「秋秋」的人主動跟他接上ＩＣＱ，這
" J: P$ @0 h: @! c8 L# r) \個秋秋打字飛快，是個網路上的老鳥，鹽巴根本跟不上，只好看著ＩＣＱ上一排
又一排的字快速地跑著，而自己只能「喔」、「哈哈」、「對呀」搭著腔，那種
與陌生人對話的無力感頓時又浮現出來。

4 S" ^! y0 L1 }: v8 q& t　　而更重要的是，秋秋是個男的，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？不到五
8 H& a5 v  A: \! r4 }+ x4 I分鐘，鹽巴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同性戀，他打算開溜了，不過老經驗的秋秋在
ＩＣＱ上一把把他抓住。

　　秋秋：「其實不是我想認識你。」

9 a' L" o' _* p4 R　　鹽巴：「那是誰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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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m& r9 a( a/ C7 b5 D4 a　　秋秋：「是小波。」

2 _& B) k& m5 n3 F4 [) i　　小波又是誰？鹽巴抓抓頭，趕緊連上網站試著搜尋小波的貼文。

　　秋秋：「小波是誰你不知道嗎？她前兩天才貼了一篇新詩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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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看到「她」，精神就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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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: S% o6 T7 [: \( {　　秋秋：「我把你的ＩＣＱ給她囉！她想認識你，你自己跟她聊。」

7 v! N1 M4 o3 x7 A* D' v　　鹽巴：「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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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到半分鐘，小波的名字就在鹽巴的ＩＣＱ上出現了。雙方認證之後，打了
幾行問候話小波又下去了，害得鹽巴坐在電腦前，滿臉的納悶。倒是秋秋一直都
還在，而且不斷地傳訊息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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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H3 T1 h9 Y7 l　　秋秋：「他是我老婆。」
4 l5 a' S% X# N. P! c
　　鹽巴：「喔！」原來如此，不早說就好了嘛！鹽巴心想：『既然是你老婆，
9 d, D( x2 j+ {6 I  f# _幹嘛這樣神秘兮兮的？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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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  V( z# p- M8 ?$ q' g　　鹽巴：「你們在家一人一台電腦上網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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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：「不是啦，是外面的。」

　　鹽巴：「她在外面上班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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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Y( X: g' ?8 `4 m6 t3 K　　秋秋：「不是啦！不是啦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
　　秋秋：「是外面的老婆。」

- W0 w7 I4 A2 q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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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什麼跟什麼？什麼是外面的老婆？鹽巴愣住了好一會兒，不知道要怎麼接下
: F3 a- g/ M7 G* l去。秋秋那頭的訊息排山倒海一般的傳過來，介紹自己、介紹小波、介紹這個網
/ ^: F8 }' h( _+ q1 @站以及站上的所有其他人，相對於主動而熱忱的秋秋，鹽巴則是一直愣著，眼睛
' s0 L; V6 f3 c' u盯著螢光幕看，頭腦亂糟糟的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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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原來秋秋是個雜貨店老闆，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人，早就結婚了，三個小孩
的爸。當然，小孩的媽媽不是小波，小波是個高中老師，正如秋秋所說的，是他
外面的老婆。

　　初上網的鹽巴對網路有著恐懼感，就像對所有陌生的環境一樣，上網前他一
7 G* Q& E. B( [4 u7 c' Y1 }直告訴自己，他只是來看看這個奇特的世界，免得跟不上時代的潮流，他不並打
9 F1 x3 M, L( M' x5 U算在這裡留下些什麼，他只想在網路上做個藏鏡人，除了「鹽巴」兩個字，什麼
9 s/ L( n' ~4 |4 _) E身份背景都不透露，可是秋秋顯然不想放過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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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V- W4 X! B$ i9 p# j+ I　　秋秋：「你結婚了沒？」

# t+ h9 o; h0 b　　鹽巴：「還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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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：「我已經是三個小孩的爸了。在板橋開雜貨店，現在便利商店開那麼
多，我這種店快做不下去了。你呢？」

3 i" ^- X2 V" Y$ ]6 N8 m7 }　　鹽巴：「我在台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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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{6 Y6 e+ X: h5 m, n# k　　秋秋：「台北那麼大，到底是台北哪裡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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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：「東區。」

2 v% f" A* q. L: L+ w# s　　秋秋：「哇！不得了了，鹽巴是有錢人喔！忠孝東路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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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：「南京東路的巷子裡。」

( b& r5 ~# {9 n7 K: E6 V; {$ p1 V/ M3 P　　秋秋：「小波住仁愛路，離你那邊不遠。我也常經過你那裡。」

: [# `4 P  M% l- O6 a: M　　鹽巴：「幹嘛？」

8 c$ @$ P" v, t$ D4 y　　秋秋：「找小波約會啊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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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b: E3 Z: I  y0 I4 Q0 T$ K　　鹽巴完全抵檔不住秋秋那股打破砂鍋的狠勁，一面交換，一面死皮賴臉地逼
問。很快地「鹽巴」兩字背後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，然後就將要在網站上流傳。

　　秋秋：「Ｂｙｅ！」

0 J/ H. |5 n5 M1 E: Y　　鹽巴：「Ｂｙｅ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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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b0 W" y0 l% S& I- S3 F　　鹽巴切掉網路，腦子裡還「嗡嗡」作響，早就聽說網路上男男女女的許多複
雜關係，沒想到自己學著上網不到一個禮拜就遇上了。外遇，不都是有點慚愧、
- u  m5 O6 y' N. s& w  n7 z有點罪惡感嗎？怎麼在秋秋身上感覺不到呢？而且，背著老婆在外面交女朋友不
/ m7 c$ I% q+ L3 I都是要很隱密行事，秋秋怎麼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大膽透露這層關係呢？鹽
巴大惑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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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接下來幾天只要鹽巴一上線，小波和秋秋也都會出現在ＩＣＱ上，跟鹽巴三
個人混亂地聊著。秋秋幾乎是整天掛在網上的人，小波也是只要一沒課就上網，
0 K3 f) r2 U+ W% ]據秋秋說，她常有翹課上網的記錄。

　　秋秋：「大家都很想看看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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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Z- l( q9 c, w0 {' ]　　鹽巴：「是嗎？」

　　秋秋：「廢話！很多人都跟我這麼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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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：「站上的人都彼此認識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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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：「辦過幾次網聚，幾乎都見過了，就差你一個。喂！鹽巴你會不會覺
得你的打字很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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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：「呵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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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：「手機號碼給我。」

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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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K2 n/ O8 X' o. ?- r: i　　於是想要當藏鏡人的鹽巴，手機號碼又失守了。不到十秒鐘手機就響起，那
頭是秋秋的聲音。

0 v4 x  Z2 Z' r2 s　　「鹽巴嗎？我是秋秋。」

　　「嗨！你好。」

9 ^: J3 ?5 ~* m7 u2 ~　　「喂喂喂，我先問你，站上有沒有人打過電話給你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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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z: T/ o5 v: F# X　　「沒有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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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v+ e* d: Q+ w! A: z+ |　　「耶！」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，這表示鹽巴等一下就會在ＢＢＳ站上看到
' J# p2 o& g4 Y2 H; F# L秋秋的留言，炫耀自己是第一個跟鹽巴通過電話的人。鹽巴很納悶，電話那頭真
) C+ _, W; y% X% q) \2 s! L) T的是一個三十幾歲有三個小孩的爸爸嗎？怎麼行為像個高中生一樣呢？『網路上
很多事情都是騙人的，可能他真的只是個高中生。』鹽巴這樣子告訴自己。

　　「鹽巴，你自己開店當老闆嗎？」

7 v  R9 e  P( A: t& ~8 ~　　「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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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做什麼？」

) s% H3 W0 q( }9 O　　「成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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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_. F* N$ b- {; T+ {- h. \; M% K6 V　　「哇！你們做成衣的忙不忙啊？」

　　「工廠裡忙，門市這邊還好。」

　　鹽巴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，果然電話那頭馬上又是一陣驚嘆聲。

8 ^! U# \# k% O. H! t　　「哇！又有工廠又有門市喔！在哪在哪？我們要參觀一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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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沒有啦！我只有三個女工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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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3 F+ t5 V2 c　　「鹽巴大老闆，少來這套，地址報上來，我跟小波去找你。」

% k- f4 i0 g1 W& Y. x" _　　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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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b- R7 D3 T. t5 Y" `! y　　於是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，門市地址又淪陷了。他在店裡緊張了一天，
3 q1 e6 I9 b, r; _, [心裡不斷在模擬跟秋秋見面的第一句話，以及接下來要請他在店裡喝什麼飲料，
還是要請他到外面吃晚飯，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，卻是直到晚上打烊都沒有見到
$ }1 ^/ S1 ~& V, Q秋秋和小波。『也是啦，他又沒說今天要來。』鹽巴苦笑搖搖頭，他實在是不習
. \8 k& E# L6 W" v1 m; x7 S慣這些網路族的作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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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隔天中午，一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在鹽巴店門前晃過來又晃過去，之後站在
* T: Y. G' }/ N$ ?9 u; W$ m門口探頭探腦，鹽巴第一個直覺就是「小波」。

2 F0 P" {2 j( C6 S　　「嗨！你是鹽巴嗎？我是小波。」

　　「嗨！你好。」

$ J( F* D" p* N" G& ~　　第一眼見到小波，鹽巴覺得自己的臉脹紅了起來，從耳根一路到脖子，紅得
) c, _0 g; ^: L; f7 t! p6 |發燙。他昨天想了一天的台詞，都是要跟秋秋說的，沒想到來的是小波，害他一
時不知道要說什麼。小波吟吟笑著，眼睛盯著鹽巴看，好像也不急著打破沉默似
的，鹽巴被他看得低下頭去。

6 k- r" n$ I3 `, N) P' t- Q　　「原來鹽巴這麼年輕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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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u2 z' v3 m( }" }3 b　　「沒有啦，都已經三十歲了。」

　　「看起來像高中的帥哥耶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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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e8 K& y- P  }/ Y% \1 k) I6 Z　　「哈哈，你好怕羞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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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，哪有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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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的人感覺跟你網路上貼的文章很不一樣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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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_, o2 L+ U) @# f) `" c- k　　「哈，真的嗎？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。」

　　「哇，你們店裡衣服好多喔！」

　　小波終於忍不住滿屋子衣服的誘惑，轉過身去看衣架上的展示，這可解救了
站著發窘的鹽巴，此時的鹽巴才有勇氣抬頭打量這位不速之客。小波的身材苗條
& J, t$ f, E0 j, b凹凸有緻，穿著輕鬆而簡樸，素色襯衫搭配牛仔褲跟運動鞋，感覺很有活力。她
( K8 C! Q0 k/ Z- H現正穿梭在衣架間，兩眼閃閃發亮，那是女人見到合意衣服時的標準眼神，這點
6 s0 b2 P' q" ]+ k0 @! U鹽巴倒已經是太有經驗了。

  k, i6 A3 Q; q! m/ ]5 A　　「我們專做高級女裝，從內衣到洋裝到外套都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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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漂亮的顏色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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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很有眼光，那件洋裝的布料是日本廠織製的，花色則是義大利名師的傑
7 A/ ~* ?2 h4 Q: x2 K作。」

7 H8 c5 L* z5 \' Y　　「真是太美了！」

　　小波拿起洋裝在試衣鏡前比了又比，之後偷偷翻一下衣領內的標籤，上面寫
. n  E5 j8 Z" j( n* f個５後面跟著三個０，她不禁吐了一下舌頭，依依不捨地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放
; i2 J9 `* M8 [8 r1 j回去。這種小動作鹽巴實在也是看多了，五千塊錢一件的洋裝不是每個人都買得
  Q4 |) D& ~1 M下手，平時他就笑一笑，轉過身去等下一位顧客，但這時卻有點不知所措。

　　鹽巴心裡盤算著，那件衣服的布料加上工資成本不過是一千塊錢出頭，開口
5 b+ O6 i+ F$ W送她，對鹽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，他等於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五千塊錢的禮物送
9 x3 T! R4 m! }2 e1 o: {人，名符其實的高貴不貴，這種事遇上好朋友來訪他偶爾也會做，賓主盡歡。只
不過他不曉得小波跟自己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，雖然在網路上聊了很多，好像已
經很熟，但事實上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。

. k) f4 R  X3 L- W- b9 `　　「嘿，小波，你先到啦？」門外衝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獷的男子，打斷了鹽
巴的思考，他就是秋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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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秋秋，他是鹽巴。鹽巴，他是秋秋。」小波吟吟地笑著，幫兩位未謀面的
網友介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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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跟鹽巴兩人禮貌性地握握手，這算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社會禮儀吧！男人
跟女人，女人跟女人初見面通常都不會有這種奇異的動作－－握手。鹽巴老是覺
得這種動作很多餘，而且很肉麻，明明就是不熟，偏偏要裝成很熱絡的樣子。有
6 O: d1 H; q7 B. c人說，從握手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，鹽巴有陣子為了這回事想破頭，
0 {: A7 K- `6 a* Z* N這兩隻不同主人的手握在一起，到底要施幾公斤的力道，才算是有誠意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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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哇！你的店好漂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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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謝謝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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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@7 j5 R: P1 S& _- I& J4 M+ ^0 e　　「又大又乾淨，而且衣服好多。」

　　「謝謝！謝謝！」

　　「鹽巴是東區的有錢人喔，要請客喔！」

　　「別這麼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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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用握手試誠意，見到秋秋的第一眼，鹽巴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深交的
* }8 ~7 z* |2 r* O朋友，理由很簡單，就是「型」不對，講話的調子跟表情都不對，一股說不出來
的彆扭。鹽巴自知對這種人沒有辦法，平時要是在聚會上見了，可能說不到兩句
6 m: ]% i5 M% ~7 ^+ J7 {5 F, n+ j話就會轉身離開，根本不可能像在網路上那樣，聊得這麼深入像認識十幾年的老
朋友似的。

  K. n% m; }8 a9 l　　不曉得是不是秋秋也感受到不協調的氣氛，他把小波拉到一邊，竊竊私語一
% ^* R$ c2 I7 {+ A9 e/ S0 V番，就說要離開。

6 a. |# u8 z' y$ Q; L　　「哈哈，我是第一個見到鹽巴的人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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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喂，是我才對吧？」

　　「唉呀，你見到就等於是我見到的呀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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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哼，才不是呢！」

+ p$ a# h/ ]* i* M- U: f( Z% V. o& k, N　　「是啦，就是我們見到的嘛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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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跟小波一搭一唱，就當要離開店舖大門的剎那，秋秋忽然將小波摟在懷
& y- E2 h5 A! I/ F- N8 g/ y裡親了一下，小波嚇一跳，本能地將他推開，不過兩人隨即又手牽著手跟鹽巴揮
2 j: ]; ]  ?/ H/ m手告別，這幕前後不到半分鐘，卻引發起鹽巴種種想像。

　　送走了這兩位網友，鹽巴噗通坐回椅子裡，全身有點虛脫的感覺，「這些網
友的作風真令人捉摸不定。」鹽巴搖搖頭，自言自語說道。

/ r3 K% l6 ~" M: Y　　與秋秋見面之後是幾天連續假期，鹽巴只要一放假就不上網，不上網，那麼
網友就像泡沫一樣在世界上消失掉了，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，他們也不知道你
- k: r8 I' S, v7 M9 T在做什麼，但你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卻還在，然後是另外一批人在上頭，說著差不
  j$ u7 c2 s: S/ v8 k; p多的話。

　　收假上班，鹽巴一如往常，進到店裡就把電腦打開，發現小波跟秋秋已經在
ＩＣＱ上了。

/ C) D" |! I; V) u0 j4 d& [　　小波：「鹽巴，我想到你店裡帶幾件衣服。」
* E2 x) J8 N' c/ ^
# I8 t( U+ S+ m# s% @　　鹽巴：「好啊！歡迎歡迎。」
* @0 r8 s# D/ L3 G
/ J1 O+ ?! {5 H6 E! ?　　小波：「那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！」

3 \7 h" j* a6 Q0 J　　鹽巴：「沒問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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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W9 w) a# C3 x　　小波：「我等會兒上完第四堂課就過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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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：「中午嗎？」

　　小波：「是。」

　　鹽巴跟小波互傳訊息的時候，秋秋也不斷地敲訊息過來，不過鹽巴沒有理會
/ g! |5 R/ c0 U1 W, T- f$ Z' B) I- j他，不曉得是不是受到見面感覺不佳的影響，使得鹽巴對秋秋熱絡的言語已經興
趣缺缺。

7 I; u2 f" f' t4 U　　中午小波依約出現在鹽巴的店裡，大概是第二次見面，感覺上不像前幾天那
" O- l+ |' H$ d! D6 V3 V# L5 A$ [麼尷尬，小波還是一身簡潔打扮，穿著白球鞋一蹦一跳，進到店裡第一件事就是
往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那裡去，那是一件細肩帶的連身洋裝，小波將它放在胸
前比比長度跟腰身，在試衣鏡前滿意地笑了一笑，又把它放回衣架上，接著又到
襯衫的架上東挑西撿。

　　在這過程中，小波的手機響個不停，見她肩頭挾著電話，表情略顯不耐，這
幾通電話似乎打斷了她購物的情緒，不過小波最後還是拿了兩件素色襯衫。
4 f8 V$ N0 b& p+ @; Z$ W$ w
. G) l9 E2 v7 F% j: S% b　　「打八折，算你一千塊。」這是普通朋友來店裡的不成文折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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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啊，才八折喔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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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|/ C% u  X, e# H　　「呃……外加一頓午餐，你覺得如何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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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|1 J  n. c3 T. h# g　　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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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o4 g& ^4 |- h& ^. }　　鹽巴以為小波是要來帶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經過第一次的見面的不知所
/ d, y4 e3 N2 ^! B* b; @" }措，他原本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，如果小波真喜歡這件衣服，他就要按「普通朋
友的折扣」給她，算一算打八折便宜她一千塊錢，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朋友來
說，這已經很夠意思了，沒想到她竟是挑了兩件尋常的襯衫，打八折後沒少幾塊
2 b) Q3 K' z2 M% t$ t錢，害得鹽巴只好再加上一頓午餐。不過小波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，如
# c$ C& f$ N) _  D! d- Y今變成一男一女要面對面吃午餐，鹽巴又是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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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! F1 ]5 C. v. V3 Y6 ^3 J8 r　　『早知道就送她。』鹽巴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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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" t% S+ u( {　　心雖這麼想，卻已經是來不及了，這兩個人坐在餐桌上，大部份的時間都是
小波在說話，鹽巴剛開始還有點靦腆，但聊著聊著，鹽巴漸漸覺得小波是個可親
  X1 y6 B- Z, U: L3 o( S4 Z近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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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跟秋秋比起來，同樣是多話而熱絡，小波不像秋秋那麼咄咄逼人，她大多聊
+ N3 M7 X) [& F. P的是自己，讓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覺得很舒服。午餐的氣氛十分平和，直到
小波提到自己的婚姻，鹽巴才是一驚。

$ t6 J' c' t7 l1 Q% X$ _  k　　「你已經結婚了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我很早就嫁了，一個小孩。」

　　「那那……你跟秋秋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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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f+ G! o, i& I4 }4 X# ~. k　　「我跟秋秋是好朋友啊！」

　　「可是他說，你……跟他……」

　　「他跟你說了什麼？」小波被鹽巴的反應嚇了一跳，她真不曉得秋秋到底跟
鹽巴說了什麼，她似乎也很擔心秋秋說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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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e$ T# r; B1 p　　這下子可苦了凡事彆彆扭扭的鹽巴，他發覺，在ＩＣＱ上的對談都是一對一
7 m7 D2 ~0 b2 r0 a5 A的，每一句話都是悄悄話，到底哪些是該說的、哪些是不該說的，實在是搞不清
9 }9 y! {$ J7 P: }- a3 {8 V楚。甚至，到底哪些是真的、哪些又是假的，也無法求證。

1 p. ~' h6 t  M/ Z% w4 X0 O( m　　鹽巴轉了好幾個彎，就是轉不出這個話題，看起來小波不希望秋秋跟鹽巴說
些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，不過，她也想了解下鹽巴到底知道些什麼。鹽巴心想：
『萬一自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，可能會引起這對情侶的爭執，那就壞了人家的
6 l$ I/ y( Q4 |( Y( {$ s好事，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很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。』

; \  @' J3 e3 z  D$ l　　正猶豫間，小波那繁忙手機又響了。

5 I& X. d+ Z; L: ]( ^　　「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吃飯嗎？」

　　「是的，我還在吃。」

. h6 m: I( f2 P$ |& L　　「不用來接我，我會自己回去。」

　　從店裡到餐廳這段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，小波至少接了六、七通電話，鹽巴
不好意思問電話的那頭到底是誰，也許是秋秋，也許是不知名的某人，在知道她
已經結婚之後，鹽巴心想，也許是她老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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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; `% f6 t& i6 R+ E8 I/ n1 ]　　小波掛掉電話，表情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，鹽巴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，開口
) p! v( `3 G# Z, x+ d+ a# K9 t問了小波。

　　「是秋秋。」

8 o- r, d" J7 Q# s$ _! i3 H9 L　　「都是他打來的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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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。」

( X. f& p- X4 U　　「他要來接你嗎？他好關心你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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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？」

　　小波與秋秋是在上次網聚的時候認識的，算一算時間也不長。那次網聚是在
一家ＰＵＢ裡，當秋秋在昏暗的燈光下第一眼看見小波，他就決定要把她追上手
3 o- J& q. d; z了，理由很簡單，她是當晚最美的女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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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h  l, Y2 I* }　　其實不只秋秋，當天聚會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多看小波兩眼的，每個人都想認
識小波，一個接一個靠過來找小波搭訕喝酒，不過，他們的手段差秋秋太遠，秋
2 X# J' N7 c( l9 R3 y- M秋早就坐在小波身邊，不是找她喝酒，也不是找他談天說地，而是幫她擋酒，以
及擋掉一切的刁難與囉哩囉嗦的抬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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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當秋秋將手臂搭在小波肩頭那一瞬間，就像大棕熊在樹幹上留下爪痕一般，
) x, a' Y9 J$ R/ h" e, G2 A; U他向在場的人宣佈了「這是我的勢力範圍」。

  ?& ?8 v9 m" S* a& w　　即便如此，開站元老，阿凱，可還沒認輸，他拼命找美女小波喝酒，找各式
6 v1 g0 U6 F0 h& Q% |各樣的理由灌她，當然，十之八、九進了逞英雄的秋秋肚子裡。幾個老鳥看穿了
阿凱的企圖，也在一旁幫腔起鬨，就這樣，秋秋這隻大棕熊的領域受到眾人的挑
戰，他被灌得很慘。

　　這一切看在初次參加網聚的小波眼裡，只覺得秋秋為了她喝了不少酒，她哪
知道杯光交錯背後的種種較勁。

' m* C; J6 H( n" F' Y$ Y) e　　一兩個小時嘻嘻哈哈過去，當阿凱看到秋秋起身上廁所的模樣，他就知道自
4 }3 y% ]- ~4 h' S9 T, m% C己還有機會。聚會結束了，一群人在ＰＵＢ門口由阿凱分配著車輛，誰要往哪裡
! _8 Y) k: B8 R( f$ o, V+ ?去續攤、誰要搭誰的車回家，都由開站元老阿凱指揮著，不過就當阿凱說要載小
波回去的時候，在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秋秋立即有了反應……
( M0 W2 l0 S: a# {0 G4 ]' w
　　「你們男人喝醉酒好恐怖，那天他們幾乎要打起來，就為了分配誰要送誰回
家。」

　　「我看不是吧？呵呵！」聽到這裡，鹽巴笑了：「後來呢？」

# [  Q5 O1 ?. X( k/ e3 x1 C( _　　「秋秋是為了幫我擋酒才醉倒的，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？後來是我跟他
# s# c, f+ ?7 `2 T1 A3 M- o8 L一起搭計程車，是我送他回去的。」

　　「原來如此。」
( Z* R' `$ f9 t% z% F9 Z
; B. K- P# s8 u5 d6 C) j: Q　　「不過，這之間發生了一點事……唉……」
/ S. S. g5 E8 d, N8 ]8 j( k
　　秋秋一上計程車並不說自己的家在哪裡，只說自己喝成這樣不能回去，否則
一定會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，甚至還要被罰跪算盤什麼的，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個
地方歇一歇，等酒醒點才能回去。

) V5 Y' `$ }$ X7 f  X　　秋秋不說家住在哪，小波跟計程車司機也拿他沒辦法；再說，秋秋為她喝成
* u* R% d. h% u2 t0 z這樣，她總不能把人家丟在車上，自己一個人先回去，只好陪著他到處找「歇一
歇」的地方。

　　秋秋真的是醉了，不過他最原始的企圖卻一直都還在心裡盤算著。台北市什
麼地方不多，「歇一歇」的地方可到處都有，計程車最後就停在一家賓館前讓這
兩個人下車。
) \" x* F" q9 z( x! _/ ~9 S
  h, L5 P" R+ t/ C' K) B6 z　　秋秋一下車就吐，吐得眼冒金星、手腳發軟，小波不忍心，只好硬著頭皮扶
他進去，出了電梯一進房門，秋秋就直衝廁所抱著馬桶猛吐，小波則是站在廁所
門口，走也不是，進去也不是。
) l9 S+ }/ i& I7 p
　　過了幾分鐘，臉色蒼白的秋秋扶著廁所門走出來，「噗通」一聲倒在床上。
" J# D/ q0 P6 N, _! j
　　「你沒離開？」
5 _  a  {: ~$ S0 e& w
　　「怎麼走得開？他吐得好厲害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，我沖茶給他，過了好一
6 f2 M+ H4 E4 q0 A會兒才醒過來。醒來又吐了一次，然後……」
% L! L4 _. X1 O. h* Z) x! Q
+ |, t2 }% _* q7 e　　「然後，你就成了他外面的老婆。」鹽巴又笑了。
6 `9 T- Z- _3 S) x) Z4 N+ `+ F
0 V5 J, K5 F# ]5 e+ A2 ?　　「……」小波臉上一陣紅。
9 [! y& d% z% a. \: V
, h. L; S+ s- [　　事情不像鹽巴想的那樣簡單邪惡，秋秋在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，不間斷地呼
" ~; ?& Z( Y1 x著小波的名字，叫得小波心神大亂。小波幫他把吐髒了的上衣外褲脫下來，為他
蓋上棉被。

0 G+ ]( n1 [* l) e5 I# [$ ~9 E# s　　是該離開的時候了，但是女人天生的悲憫心偷偷地在某個角落裡發酵，這雙
) k4 }% q. V% {" M" ~腳就是邁不出房門，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床尾，眼裡看著秋秋，心裡人神交戰、天
堂地獄般的掙扎。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，秋秋慢慢恢復意識，就當小波把溫毛巾
放上他的額頭，秋秋便趁勢輕輕將她摟住，深情地吻了她。
7 x! C( P% ^( m4 g, d1 o
　　什麼話都沒多說，也沒有一絲勉強，一切都是那麼自然，熱情的秋秋乘著濃
濃酒意吻得小波整個人都要融化，她全身癱軟在秋秋懷裡，任秋秋動手解開她襯
衫上的鈕釦，露出鮮艷的胸衣。

8 a; {5 G; A4 ~' Q; Z3 ^. e8 U　　小波雖自取名小波，實際上她胸前的波可不小，擠在色彩鮮豔的胸衣裡，看
3 R: h% ^- O1 O% Y2 w! Y8 T0 Y8 D- [得秋秋血脈賁張，酒也醒了大半，該有反應的地方有了反應，不該發生的事就要
發生。

2 x9 e# k# b1 _5 V) r  F" x+ V　　秋秋起身，褪盡兩人的衣衫，在床上放倒了小波。躺臥枕間的她真的好美，
美過ＰＵＢ昏暗燈光下的她數百倍，秋秋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臉龐與胴體。他告
  F3 ?  M! S+ B6 b; E4 r訴小波，在ＰＵＢ裡第一眼見到她就已愛上她，為了能夠擁抱她，就算拼死了性
命都願意。

　　小波無以回報，只好將他抱得更緊，他輕柔地吻遍了小波的每一片肌膚，由
" D/ x. U9 L* W) P+ W/ N# X" w額頰而頸肩、而胸口、而腿間，當他回到與小波面對面的位置，已是兩身交纏，
心跳疊著心跳。
3 b3 x+ ~  g8 \) Q* e0 T# W3 @
　　秋秋十分確定，小波的眼神裡是陶醉，也是懇求，美得出水的眼中彷彿正說
著：「今晚，我要。」
  h8 E: |% C/ o3 w
　　於是，他進入了她的世界。

　　「秋秋對你好癡情喔！」
0 Z: E9 |. D3 Y' [. y# }2 n1 \# ?
　　「要怎麼說呢，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。」

　　「浪漫……」這兩個字絕對跟鹽巴無關，他從未聽過別人這麼形容自己。

　　「我們常去淡水追落日、去陽明山上賞夜景、去北投泡溫泉……」小波眼中
. Z' w! X: A4 z9 F8 u- u滿是幸福地說著。

　　「那他老婆呢？」鹽巴開始覺得自己很煞風景。

　　「不曉得……他說他們處得很好，要我放心……唉……」
! W1 l0 p5 \/ ?7 z
+ ]0 B9 Z* I* `" }4 ?1 s; `　　手機鈴聲又響了，這回是鹽巴的手機，是店裡的助理打來，說是店裡有位姓
& C* E' I! j( W8 M7 B3 o邱的朋友在等。
! [: h: n) W0 d* _
7 T, B: e) @& a0 j" g, R　　「千萬別說我跟你吃午飯。」
2 l8 F6 J1 T5 c" C
# Z) d2 e% Z3 w- _8 n. z7 f: w　　「喔，知道了。」

- b$ T, E# Y# e: E7 _/ p  B* n* z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二）

　　秋秋開的是一家傳統的雜貨店，那是他父親過世之後留給他的，他也真當一
回事在經營，只是近年來嶄新的便利商店四處林立，裡頭從飲料、零食到電腦軟
件，什麼東西都賣，傳統的小商店根本很難跟大財團的連鎖店競爭，所以秋秋做
得十分辛苦，還好這間店面是自己的，否則真是撐不下去。

　　這家小雜貨店依然存在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秋秋的老婆，惠娟。她是一家投資
公司的主管，每年坐擁上千萬的收入，在她眼中就算秋秋的雜貨店整年沒賣出一
) O3 L/ _( Z3 O樣東西，光靠投資公司的收入就足以把一家老小養得白白胖胖。
' G$ L+ j5 Y7 N; v" S  ^
　　「親愛的老婆，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喔！」
1 p+ E; I  x" y0 f0 f
　　「嗯，從下午一點開會開到晚上七點，快累死了。」

" T+ b' y+ T$ E7 ~. F5 X　　「晚餐吃了沒？要不要我幫你弄點消夜？我這回燉的土雞很不錯哩！」

. r2 [+ y8 n' ], }　　「不用了，我的腰好痠，你幫我捏一捏好不好？」
( ~  L3 F' k# U$ j
　　「當然好囉，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按摩。嘿嘿！」
2 Q7 T% J4 {& a& _
　　秋秋「咚地咚」跳上老婆的背，手上手下捏了起來。秋秋按摩的功夫真是不
# S0 u! z& G' [" n1 q/ S8 R賴，這是他多年來按月到三溫暖裡繳學費的成果，當然啦，他不是去三溫暖學按
摩，而是到那裡去泡澡順便請小姐按摩，讓人按摩久了，自然也知道哪個部位該
用幾分力道最舒服，加上家裡有個每天都很疲勞的人可以讓他實驗，沒多久秋秋
按摩的技術就跟職業的按摩師傅不相上下了。

! y4 q- M# Q& X1 P4 ^　　「嗯……嗯……老公，好舒服喔！」

/ \% U7 `/ j3 w' v1 U7 X　　「不是啦，是老婆好舒服才對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是啊，就是好舒服嘛！」

　　「對了，老婆，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喔！」
  E9 g% @& n8 }# [# P( N: x
6 L: n8 s" h; g7 q! u+ z6 T7 a0 d5 J　　「你別老毛病又犯了，又在網路上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。」

　　「不是啦！是男的。他開成衣工廠，找一天我帶你去他店裡選幾件衣服。」

　　「我對你那些網友一點興趣都沒有，網路上我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所事事
! q1 n( }3 t/ V' X的人。」

　　「我高尚的張經理，別這樣子嘛！老是窩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是不健康的
: x: E0 U0 W8 j) k) I5 ]喔，偶爾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！」
! |: b" U; d9 m: j, J
　　「呵，再說吧！」
5 H# h9 n4 U6 p7 ^- d
8 @: e! h; k  e! G　　「那麼，請問張經理，你今晚點的是全套還是半套？」

4 f: O$ C# y6 J! R8 O- N　　「嗯……嗯……當然是……」
" U' N3 p+ v6 N8 k: {
, [7 {1 _: F6 n( o% x. C6 |( Y　　當然是全套，惠娟一旦要秋秋幫她按摩，就等於表明了要全套的服務，除非
* Y) P' H0 d0 p' K* j$ \; U累到按著按著睡著了，否則秋秋一定是從頭到腳、由內到外把老婆大人伺候得服
服貼貼，讓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。
. V* O4 I/ ~* l9 W: i2 B; o7 a
　　三十六歲的惠娟平時還蠻注重身材的保持，以生過三個小孩的標準來看，能
夠維持這樣的線條已經很不容易；再者，她的皮膚天生雪白，若是不說，旁人完
全看不出來她是三個小孩的媽媽。
" p5 l* G( B" h: {1 s6 ]
　　不過，對秋秋來說，他對這樣的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，也許是不夠美，也許
是厭倦，也許只是太熟悉。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，他只知道，面對惠娟每次都
得要付出「額外」的努力才有辦法順利執行任務，就像現在，他必須空出一隻手
幫幫自己，也等於是幫幫老婆。
1 ]4 A1 o  P2 S' R
　　「唔……老公，你好棒！」

　　「嗯，你也是。」
7 `, W1 A2 i/ a; T$ y
　　惠娟從來就不清楚秋秋的困擾，因為她總是背對著秋秋，惠娟說，這個角度
她最舒服。秋秋記得這個姿勢自從結婚第二年之後就再也沒變過，至今已經持續
7 b( ^2 c0 \: N& k6 E( G* q了十五年，他想：說不定他們夫妻倆可以去申請金氏世界記錄了。

　　「喔……喔……老公，我不行了！啊……」

　　確定老婆已經高潮後，秋秋便停止動作，慢慢抽離她的身體，惠娟說這樣子
1 l# m- o# I* B' j3 s既乾淨又可以避孕，秋秋也不反對，反正男人嘛，自己解決，簡單得很。秋秋為
( P6 Z4 r& p5 N: N老婆蓋上被子，並給了一個輕吻的晚安，見到老婆滿足地閤上眼，他才一個人走
+ o1 M- Z1 T3 L) z  @# Z到客廳，拿起電話撥給小波，一面聊著，一面完成剛剛未完成的事情。
/ h3 s% ?, M( d% |) p
! M; X) W9 s9 m* ^. e4 E% H! p% \　　幾天之後的某個晚上，秋秋跟老婆兩人無預警地出現在鹽巴的成衣店，這真
5 Y8 {2 o+ I1 \# I! i, l& d. S是嚇壞了鹽巴。本來已經是差不多該打烊的時間，沒想到進來了兩個人，一位是
好像很熟卻又不太對味的網友，另一位是完全不認識卻又感覺有事相瞞的女人。
1 \  K1 k+ v) e- @/ N; [鹽巴一陣手忙腳亂端來了兩杯水，胡亂寒暄一番。
3 l+ V1 y2 Q5 R7 |' u3 Z  l$ g4 _
  w0 n4 @# C' f0 L3 a　　「我老婆一聽說我們網站來了一位成衣店的大老闆，就一定要我帶她過來看
& `+ a& u" M/ V/ K- p6 Z看。」

1 ^$ H- r2 o6 ^& u% s  o) ?　　「呵，沒什麼啦，只是一間營養不良的小店，混口飯吃罷了。」

- M* @2 s* c) @- q# I+ r　　「哪裡是小店，你看你店面這麼大，衣服這麼多，還有自己的工廠，不得了
耶！」
5 W6 {1 f! I" n" N$ s# S9 A
; z5 Y7 `  i5 j. D　　「呵呵，還好啦，做點小買賣而已。」

　　秋秋一邊說，一邊猛跟鹽巴擠眉弄眼，鹽巴知道他的意思，卻又不以為然。
/ V7 V, G) f" j+ W2 p' j鹽巴心想：『是你自己把老婆帶來的，現在又來跟我打暗號，真是莫名其妙，反
正我不會那麼缺德，故意在你老婆面前提小波的事，你用不著窮緊張。』
2 W1 j6 v' j4 O6 S, f2 b) K& @
* p; p9 S- a, I/ ?( ]" f2 x　　倒是惠娟一直都沒說話，獨自在衣陣裡踱著步。鹽巴上下打量一下惠娟的穿
著，再斟酌一番她的表情，他猜想這女人對店裡的衣服大概不會有很大的興趣，
4 N; n# m8 u" p1 J: D" h因為她穿著的質料與樣式都遠在鹽巴店裡的水準之上。鹽巴雖然常常自稱做的是
: k( j$ I7 ?7 A3 `$ z「高級女裝」，不過根據他多年來對服飾累積的敏銳觀察力，在惠娟這身行頭之
前，「高級女裝」這四個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。
! Q' D! [5 |" b+ ]% o, j& M5 _
7 V! e5 }# ?9 r　　「老婆，怎樣？鹽巴的店很不錯吧！」

　　「嗯。」惠娟偷偷跟他皺了一下眉頭，秋秋不懂她的意思，繼續得意地說：
, E  F" Y! k% H+ d「我就跟你說，人家鹽巴做的是高級女裝，你看，他店裡的衣服都很棒吧？」
7 @' A) k. P" C4 E
1 G8 X2 A8 b# }6 G6 D. P7 Z; |　　秋秋若是曉得他老婆惠娟那身裝扮都是歐洲進口的高檔貨，上上下下加起來
4 W; h4 s/ ?% y要十多萬，他也會跟鹽巴一樣，站在一旁傻笑，不敢多說一句話。

1 Z- x7 t6 D( o- C# N　　惠娟有點為難了，現在好像不帶一兩件衣服走就對不起老公跟老公的網友似
# |- @9 r& M$ f: C) A的。她勉為其難地在衣陣裡又繞了一圈，終於拿起一件深藍色細肩洋裝，就是那
件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。鹽巴看見她拿起這件衣服，心頭重重敲了一下，他知
道小波非常中意這件洋裝，而店裡就剩這一件了，這可怎麼辦？
8 k( C! b: ?! H0 n
3 q' Y+ ~" ^) t) ^6 d1 ?  r　　「這件還不錯。」
6 M7 w6 b. m- Y0 l5 m
+ b" K7 V) r8 T& P! ]" q' o/ q　　「哇！這件好漂亮，老婆你的眼光真好。」這是秋秋第一次看到「義大利名
- w9 q0 ?& f: Y" d' u: s師的傑作」。

　　「只可惜大概穿不下。」

　　「怎麼會？老婆，你一定穿得下。」

　　「呃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呃……」鹽巴面有難色地靠過來，嘴裡支支吾吾
! N& b- Q9 L5 A4 r0 f8 M2 `. y不知說些什麼。
8 y4 @; ?( D! f6 a# Y; s; P/ \$ t
7 a% m& G, E8 s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對不起，這件已經有人訂了。」鹽巴掙扎了半分鐘終於還是說了。他真的
認定這件洋裝已經被訂下來了，這是小波要的，只是她一時荷包裡還不夠錢來買
它，只剩這一件，他必須為小波保留下來。

　　當晚，等到秋秋夫婦離開，鹽巴立即將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撤下展示架，
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，他相信小波還會來店裡，而且她一定會想要這件洋裝。

　　之後幾天網路上有些小改變，那就是秋秋的話少了，能聊的話題都聊盡了，
不能聊的話題還是不能聊，自然話就少了。另一個改變是，ＩＣＱ上沒再見到小
& x/ m6 X3 J! F* O波，鹽巴每次上線都只看到秋秋一個人掛在上頭，連網站上的貼文也沒看到小波
3 b! |5 U: n; e. X8 S: ~0 v7 F( \的回應，這讓他有點莫名的失落。

# H8 K# n) e: Z  |　　鹽巴本來打算在ＩＣＱ上問秋秋，想了想，又覺得不妥，他怕在秋秋面前多
5 c- V9 i9 m( t* i談，小波會令他心中起誤會。鹽巴也想過私下打電話，但他不曉得小波的電話號
碼，想來想去，沒有好辦法，只好寫Ｅ－Ｍａｉｌ。

　　鹽巴連上網路，打開新郵件，「親愛的小波：……」起了頭，人卻愣在螢幕
前，再也寫不下去。

5 [0 Y6 Z# B2 D. z; q　　鹽巴有點著急，他一向是行文如流水，就算是許久沒寫信，也不至於卡在第
一句話吧！他離開座位繞著辦公室踱方步，腦子裡拼命打著草稿，他想，應該先
問候她最近好不好嗎？嗯，信都是這麼開頭的。要開始寫又覺得不對勁，好像才
上個禮拜見過面嘛！那麼，問她為什麼最近在忙什麼？為什麼幾天都沒上網？可
是，這樣子會不會太給人家壓迫感了？
. g# _8 m' P" Z: H
　　這樣也不好，那樣也不對，鹽巴越是心急，越是沒有頭緒。正當他想放棄寫
' h: ~, x& t: H信的瞬間，一抬頭就望見掛在牆上的深藍色洋裝，他大叫一聲，恍然大悟。

　　鹽巴坐回位子，戰戰兢兢在電腦上打了幾個字。

; C" ^. K* c8 [( O8 B　　「親愛的小波：
; h+ y8 B& J, q* U; I' Z+ i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最近好嗎？我是鹽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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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}8 c! X. P0 W& p6 i, A* @7 B　　鹽巴盯著這封簡短的信足足有半小時之久，心中閃過八萬四千個念頭，其中
+ H( c/ u& S/ j0 c有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個念頭都是不祥的，只有一個，不知是好是壞。「只是想
知道她好不好」，鹽巴這樣告訴自己其實是有點駝鳥心態，他的手指在滑鼠上顫
抖，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，所以手指頭抖歸抖，終究還是將信送了出去。

; h  g# k5 I' X+ h0 O　　「他喜歡我。」小波在螢幕前吟吟地笑著，她喜歡陶醉在這種被肯定、被追
3 f6 I5 g) J" X4 `3 [4 p求的感覺裡。

　　這幾天她真的是忙，學校的學生們剛考完月考，一大堆考卷要批閱，她沒時
# ^" ]1 [( K/ s7 x+ ]$ R  m3 S間上網聊天貼文章，但不論再怎麼忙，她每天睡前是一定要上網收信的。

　　「親愛的鹽巴：

# L+ V, m+ h1 D2 S$ M0 Z1 y　　　　最近因為學校裡忙，我每天要改幾十份的考試卷，所以都沒時間上網，
大概還要三、四天才能把學生們的成績弄出來，等我忙完我還要到你的店裡買衣
服喔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小波。」

　　剛回完鹽巴的信，小波的手機就響了，是秋秋。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打來，
$ X( V3 ]- C3 C2 r) j或是道晚安，或是讓小波陪他做完剛剛與老婆未完成的事。

7 G  t$ |2 M, w2 ~) O+ H# ^5 w　　「嗨！你好。」
$ q7 ~. \  E, o9 J8 O, A
/ n: K5 D/ v; p$ o  O. e7 O$ F　　「怎麼啦，好疏遠喔！」
, P; N7 G# }6 ?% t  Q4 E
　　「不會呀！」
" A) P% y3 A7 r& ^0 {* X
8 M1 J4 A, m$ b, g　　「老公在旁邊，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啊？」
$ A2 \% k* z) q& S
9 Y% d9 L8 K" I' u  z　　「對呀！最近在忙什麼？」

　　「哈哈，我們下午才通電話的呀，晚上還問我最近忙什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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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！」
6 B; T+ N, K. g; b& P, [
+ j3 H2 T( l8 _8 Q4 d  @　　「哈哈，跟你老公說情人打電話來，別再看電視了，趕快去睡覺啦！」

　　小波看看老公進益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沒什麼反應，便一手摀著電話，三步
6 _# I6 b: G7 h% d5 o- q" _併兩步往屋後的陽台去。

　　「別鬧了，小聲一點。」小波把手機摀得好緊，就怕一絲絲的聲音從指縫間
2 ~7 F" Y* d4 ^% I, Z漏了出去。

& ]/ E/ H& D# h2 ~" y　　「你又到後陽台啦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小波出了陽台還不時回頭探著，她要確定看電視的老公沒反應才放
& D  A! ^2 W6 N; U& h心：「可以說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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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每天晚上都到後陽台講電話，你老公不會問嗎？」

　　「不會，他看電視的時候像木頭人一樣。」
* h) l3 m+ L- b, E* L
　　小波坐上陽台的矮牆，背倚著欄杆，臉上的表情從緊繃轉而甜蜜。

6 d6 t" B! N$ X% n/ f& V( t: k! Z" F　　「你一天到晚上網，老公都不過問嗎？」

+ Q& k$ ]  v% S& ?6 W% W　　「不會，他很相信我。」

. A% s6 |9 j  P+ z7 a. S　　「是嗎？搞不好他也在外面偷吃，心裡有愧才不好意思管你。」

& {/ @5 i+ t. L$ }. Z* R　　「他才不會呢！他很愛我的。」

/ Z+ @/ J/ F9 x4 s* v6 [　　「愛你，為什麼一年多都不碰你？我看是你太阿Ｑ了吧！」
" D/ @- }% ~% Y  s# }& O" i
1 X/ i" C7 m# J1 F$ g- ]　　進益與小波在生完小孩之後沒多久就沒性生活了，至今已將近兩年。在臥室
的床上，進益沒有主動，小波也不會要求，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習慣，就像習慣
湯裡不加味精一樣，剛開始覺得淡，時間一久，便成了理所當然。

　　「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，哪有什麼好阿Ｑ的？」

$ ?% H3 Y/ \: v, f: A0 K* ?+ F9 G　　「是嗎？那你說我愛不愛你？」
6 e. f: }6 M0 A6 \4 l& ?/ G
　　「愛呀！」

5 Y1 N- S. m4 G* L! _! c: B　　「你老公已經不愛你了啦！真正愛你的是我。你知道嗎，我愛你愛到快沒命
了，我一天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心神不寧，兩天沒見到你就會魂不守舍，三天沒
( Y2 b0 T/ A8 U6 R4 A抱到你就會發瘋抓狂。」
! {, c" B  V: r, k" a- [, B
　　「哈哈哈……你好誇張喔！」
. V) S0 Z- a% D5 ?. _- [* v. x
# B& T+ W! m& V% u& U　　小波被秋秋逗得吟吟笑，她踢掉拖鞋，讓腳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，滿心的甜
7 D* i0 x  D0 r蜜。
* D$ A# A  u/ j' |* Z
　　「小波，我快想死你了，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？」
* p) I. R" k( d. `, V6 ~) S
; I$ c+ C: g1 z. `: _7 k. \6 p　　「大概再兩天吧。我也很想你啊，你今天過得好不好？」

　　「沒見到你怎麼會好？而且，我已經受不了了。」
9 I# f6 M; E( E- b) I
& q( \  N9 f4 _. u! g8 Z. G　　「什麼事受不了？」
% \. q9 a: \6 h) i! y: O
+ z$ c) v( ~& G0 t　　「就是做那個愛呀！」

, D. I0 o& |7 ]! c9 R. o  n# F　　「做哪個愛，你可以找老婆要呀！」

) Z) U& ]" ]5 r6 X　　「不行啦，我想要做你的愛。」

' j& E0 U2 r" `　　「幹嘛，這麼想跟我做愛啊？」

  q/ ]+ ?6 Z2 @7 ~) G) q% X+ B　　小波笑吟吟地，兩條腿在半空中交替踢著，心裡蕩漾的是與秋秋相擁時的畫
面。她最喜歡盯著秋秋的眼睛，讓視線隨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樑滑落唇間，想像他
那深情的雙唇吻上自己。她不曉得秋秋那頭已經是慾火難耐，坐在沙發上，內褲
已褪到了小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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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陪我好不好？」
" r2 }! _! V, C- P& a
5 y- O( i- r8 q; Y　　「我現在就在陪你呀！」

　　「不是啦，我要你陪我一起做。」

$ q4 S5 _/ i. o1 h  S+ Y1 k6 x3 q　　「做什麼？做愛喔？哈哈，你真愛說笑，電話裡怎麼做？」
: |/ @' X) B& R, ?% o1 c+ I8 \% }
　　小波兩條腿還晃著，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，她覺得秋秋一定是想做愛想瘋
" b3 y. r4 C( ]' O- c了，出這種爛點子，真是太可笑了。
5 }3 _5 G3 D; h8 u7 u5 T% L) a
! q( u$ s6 A* L' m# t9 o　　「可以啊，你自己摸摸，我們一起高潮好不好？」

. Z/ X* B/ w& j+ R/ q' \　　「不好。我從來沒摸過，我不會，而且，太丟臉了吧！」
- {. h- N  P# }8 q' r7 J
　　「試試看嘛！像我上次幫你那樣，就是凸起來的那個小豆豆，你知道的呀！
我現在已經脫掉褲子躺在沙發上，好硬，好大。」

　　「啊！你怎麼這樣子啦？快停下來！」
; I/ \, D& u5 s
% A& r- A9 x2 L7 u% a' a　　「我要把你的腿抬起來，從下面進去了……唔……」

　　「不可以這樣！快停下來啦！」
2 A( q) o5 f; f' j1 @
; ]& {9 f1 j" o' e! y' ^　　秋秋哪停得下來，他一面幻想情節，一面向小波描述，一面還在不停地套弄
著。他的腦海正演奏一部性愛的交響曲，音樂隨著指揮棒澎湃地顫動，電話那頭
驚慌的聲音正是快板的主旋律，下一個音符催促著上一個音符，下一根琴弦催促
2 ^- R7 Z8 L+ Y6 Z# J著上一根琴弦，就當一切的張力到達最高點，定音鼓的擂擊便「隆隆」地從底部
1 E2 p" s# q) {7 {2 H9 [1 d1 l9 T傳來。

　　「我要出來了……喔……」
5 f3 L* z  r* I$ Z$ ^' t! A
　　「啊！你怎麼可以這樣……」

6 g) f4 E/ [8 f# Z: E9 j　　小波心跳得好快，紅通通的臉上冒著汗珠，兩條腿這時候夾得好緊，不停交
6 G" [3 d6 X- d3 Q# {5 n互磨蹭著，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腿間生起。她好害怕，按掉電話，「咚」地跳下矮
/ W  X  S, D/ W& K牆，直奔浴室放開水龍頭，不斷地用冷水沖臉。就待這一切都平靜之後，胯下隱
然傳來一灘濕冷。

　　「天啊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

　　小波索性沖個冷水澡，並將已濕透的底褲洗淨，晾了起來。她回到客廳將電
腦關掉，躡手躡腳進房間，進益已經睡了，她勾起被子的一角，神不知鬼不覺地
) S& x) j$ _5 S  S3 k+ L2 m1 u( h溜進被窩，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。
: ^# m2 w3 L1 r6 ~" s8 E
+ U6 j7 m1 ^' B2 v1 y　　事實上，她真的只是接了一通電話而已。

: \$ \% x2 x4 y+ o# M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三）

　　網路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，天涯若比鄰，這個道理大家都懂。但是它
4 ]; _" |+ V% b& z: Y) a/ _/ D讓人與人之間的戒心卻變小了，這個道理鹽巴卻是一直想不通。鹽巴是個內向的
人，從來不跟朋友講心事，即使是很熟很熟的老朋友，也是一樣。鹽巴不懂，為
什麼網路上有這麼多人願意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吐露心事，而且是很私密的
+ k, r% }! {  h8 P心事？

　　「也許是看不到對方吧！」

　　鹽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，因為看不到，因為不認識，所以才能說平時
不能說的隱私，就像到教堂對著布簾後的神父懺悔一樣，簾子後是誰在聽並不重
" ^, O' b. S9 N# \要，反正那個人你不認識他，他不認識你，重要的是你說話時有人傾聽。再說，
- Q  g' [: P% c0 m向神父告解還需要說話，帶著聲音，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，網路上連聲音都
# k$ l6 U) o/ E9 ?6 \省了，只剩下一排排文字，跟一個胡亂取的名字，感覺比上教堂告解更隱密。
' k3 k* ^$ S) d5 D& n9 X
　　「於是網路上的人互相扮演著神父與告解者的角色。哈！」想到這裡鹽巴不
3 W" E0 |7 N* Y5 [. |; @7 S禁笑了出來。

4 o4 j: @; |( e+ m2 z　　仔細想想，網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近，他們通常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更遠得
, {8 W/ C/ q. V" d! G' Y" ^多，也許是台北高雄那般遠，也許是台中花蓮那般遠，甚至於是台灣香港或是台
, N& W9 o8 Y2 v2 w灣美國那般遠。現實生活中，網友與網友間常常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交集，這也
. ]: `- J9 K- ]4 i0 m9 l9 J讓眾多私密的事更安心地在網路上交換著。
) }0 F/ {3 z8 q, Y5 V: d$ t
　　但，如果只是這樣，網路也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。

$ n! j7 g- t' U& I$ V0 y7 O; f4 y2 O　　人性是矛盾的，當你確定自己很安全的同時就會開始想冒險，隔著布簾講心
事，講久了便覺得不過癮，每個人都有一股好奇心在背地裡做祟，讓人心癢癢的
  C- e& U7 H( ^- Q2 ~7 t& t  n想要看看布簾後面的那張臉，不過像秋秋那樣衝動又主動的人畢竟還是少數，於
1 H% Z6 T& \6 t; R6 S是想要窺探螢幕後面的臉孔，又不方便直闖人家家中的電腦旁，「網聚」的活動
就因為這樣的需求而發生了。

  d+ L) o4 z% O" i# f　　鹽巴：「場面會不會像是一群神父跟一群告解者的大團聚？」

　　小波：「哈，你的形容好奇怪喔！神父先生，那你到底來不來嘛？」
( Y9 g" e- H& P- B
　　鹽巴：「不曉得耶，我還沒決定。」
. x  N5 d7 {6 C7 U/ n7 l! I3 n& W" y
& H0 H  ~2 o4 I- Q& d% E% A　　小波：「唉呀，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？」
  V0 Z9 ]0 C7 E( m- n  X( ?
9 x$ k  ^% k5 i  w$ s　　鹽巴：「還有兩天，讓我考慮一下。」
0 Q6 r7 f( _8 c( q9 W/ i/ u4 U9 U! M) q
　　小波：「這次人家薇薇姐難得從ＬＡ回來台灣，你都不會想要見見她嗎？」

  a1 ^% ~) d% z9 s$ b9 b+ O( X0 n　　鹽巴：「我又不認識她。去的人我都不認識，沒意思吧！」

　　小波：「就是不認識才要見嘛！見了才會認識呀！」

' Z5 X: ]4 {  f! f　　鹽巴：「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講話。」

　　小波：「那你至少認識我啊，我又不是陌生人，我跟你講話。」

　　鹽巴：「呵。」

; `6 H. z( K" `: a6 q　　小波：「我不管，你一定要來。」
' x+ y  o# `) L) j
　　鹽巴：「你命令我啊？」
9 L9 i- M7 m' k3 R- o
: P' a5 C  G5 q! T, s0 G8 q6 [　　小波：「我不管！我不管！我不管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好嘛，如果你親自來店裡邀請我，我就去。」

) [; ?0 @% \! k8 m& ~- t( j% P8 ]0 o　　小波：「那簡單，明天中午見，你不可以耍賴喔！」
+ e2 {* y2 x( e+ m" m" n) M
　　鹽巴：「喂，耍賴的是你吧？小姐。」

　　究竟是誰在耍賴，誰在允許誰耍賴，這兩人心照不宣。

　　隔天，打從早上開店，鹽巴就有點焦慮，他一旦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強烈的
不確定感，就會焦慮，然後就是坐立難安。他想：如果小波中午來店裡，那就表
4 n" `# D% I  S& [, w9 W9 Z示自己要遵守諾言，參加明天晚上的網聚。
4 S. T0 N* r; `
　　鹽巴真的對網聚沒興趣，只想當個藏鏡人的他，覺得這種活動破壞了他上網
- g8 V3 H/ F2 |1 o7 t! D) u路的自我設定，雖說那些不牢靠的設定早就被秋秋打破了，但他自覺得個性還是
, _. \0 _- `+ t' N) `' W& j, T* o不合適那樣的場面，他怕自己晚上會失眠，就為了準備網聚裡該說些什麼話。

　　『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波能來。』看來鹽巴心裡不只是焦慮，還有矛盾。『她
若不來，我可不想再幫她保留那件洋裝了。』雖然有點牽強，他還是為自己找了
一個期待的理由。
8 r* z# {5 ]% o8 j0 ?
　　在辦公室的鹽巴一邊手上忙著，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鐘，十一點半了，
他走出辦公室，到店面門口望了望，沒看到想見的人，只好又回到辦公室，繼續
核對上個月的收支單據。辦公室裡很安靜，靜得令人發慌，鹽巴拿起電話撥到工
0 L' K2 y8 A! A廠，交代了一批訂貨，掛了電話再看看錶，十一點四十五分。
: B/ B3 G( |. p3 G2 M' m2 f- Z$ Z2 d
　　「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？」
' c( F! h/ g! r4 ?/ Q' q; f
: ~5 }; t; H/ U- o8 s; }6 `　　等待總是漫長的，等待一件不確定會發生的事，那肯定是漫長到令人坐如針
' Y2 I& X2 f7 n; Q+ r/ a氈。每隔十分鐘鹽巴就要到門口確定一次，看看小波是不是在店門口張望，他怕
' }5 l  N. ?% F8 Q待在辦公室，小波會以為他不在店裡，不過他每次都失望地走回來。
( X) l/ H) ?0 f8 s+ p  s
　　看看鐘，已經十二點了。

　　「她不來嗎？這些網路上的人真是不可靠，我真的明天不去了。」鹽巴心情
有點低落。

9 t/ k* b9 j& F  U6 F　　分針剛過十二，焦慮過頭的鹽巴便開始怪起小波來了。
: f. X# l( W: C( w! q9 r' u9 p- p$ T1 g
) ^, |/ ^& p2 \: @　　「這人明明說好中午要來的，怎麼可以耍我？」
8 C+ _. L6 x8 ?/ j
　　小波今天早上在學校是滿滿四堂課，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她離不開教室，當
* M* D- S; ?  b& ]7 |+ z然也沒辦法前往鹽巴的店裡，當她在店門口出現的時候，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
5 \9 M5 D9 q0 W二點半，而鹽巴，臉色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，沒有一絲血色，也沒有一絲表
  j, F0 y+ y, R* C1 T情。

& G4 ~5 H7 W/ e7 I" W7 W" n　　「怎麼？生病了？」
9 M! i/ n- `6 B# [% ?0 B
　　「沒有。呵！」殭屍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，他不好意思描述剛剛在墳
墓裡掙扎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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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臉色好難看，一定是生病了。」小波踮著腳尖，伸手去摸鹽巴的額頭，
& H- N, n& g6 E3 x1 X. ?1 o這舉動把鹽巴嚇了一跳，頓時這殭屍像被施法還魂了一般，滿臉通紅。
8 u* f7 d4 j, |, U; N: @" b0 B
　　「哈哈，鹽巴，你真的好怕羞喔！」
& X( |  M. g/ p# o* v( Y
6 a& }* a& L& E& L! `8 L2 b　　這時小波的手機響了，是秋秋。小波當著鹽巴的面撒了個小謊，說是在跟幾
3 Q! }% @$ F/ q$ s" U7 q位老師們吃飯，小波邊說邊對著鹽巴做鬼臉，逗得他開懷地笑了。掛掉電話，小
波就開始在衣陣裡穿梭。

　　「先去吃飯再回來慢慢選。」
, z- s) u, g7 {6 O: ^1 H) x
7 {3 |8 i3 a1 `, x! X) o3 P9 `　　「嗯，等一下，讓我先看看嘛！」
% f+ L0 t& o! Z+ P  ]
" v+ y# M- d; s4 n　　「別急，衣服又不會跑掉。先吃飯吧！」
: @; j$ D0 S$ W5 H
　　「喔，好……」

　　小波見了新衣服腦子就不清醒，嘴裡應著鹽巴，眼裡手裡還各忙各的，見她
一陣東翻西找，最後站在展示架前面色凝重，像是狩獵者跟丟了獵物一樣，又是
2 Y/ K3 L' [0 ~/ v9 ]* y, [( U迷惑又是沮喪，鹽巴知道她怎麼了，心裡在偷笑。
1 [( f4 u  N. V9 \
　　「不見了。」
! Y7 m6 |$ b/ e1 p/ b
　　「什麼不見了？」鹽巴焦慮了一整個早上，心有不甘，這下存心要逗逗她。

" I/ k7 @7 R2 `　　「就是有一件細肩帶的洋裝呀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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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不是這件？」鹽巴拎起一件類似的款式，小波猛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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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是啦！人家要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。」

' f+ M* d% i5 {+ @; G0 \  v% q! [　　「哦，你說的是『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』啊？」

　　「對對對。」

　　「細肩帶的連身長裙。」
, o. \. S1 s" R. @
　　「對對對對對。」

　　「日本廠的布料，花色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。」
" K' t. g6 C: ?& l/ R) ^
, X: |; W- w: Z+ h6 t　　「對對對對對對，你知道的呀！」小波有點著急。
5 F1 M, c2 f% f* k4 f
　　「昨天賣掉了耶！」

　　「啊！」小波慘叫一聲，鹽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，他使勁地
0 [+ v: W- {$ z* ~+ D憋著，弄得自己肚子好痛。

8 S; W! {3 m3 @! S4 P; n$ L　　「倉庫裡不曉得還有沒有，你要不要來看看？」

　　「要。」還有一線希望，小波再度露出狩獵者的眼神。
) ?7 y+ L3 b# d1 [; S( T. z4 d
0 X$ t  q0 \% |4 ]+ k　　「跟我來。」
" P" F" T6 G6 g# R5 n0 {5 P
! P: h, B) D4 s, G0 \' W. p' M8 W　　鹽巴領著小波走進辦公室，當小波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，鹽巴手指向掛在牆
壁上的洋裝，微笑不發一語。
* |( y$ F- V8 ?
0 O( P: C( i" p- l　　「哇！」小波一聲驚呼，眼角飆出了淚水。

　　「只剩這一件了，不拿進來就被別人買走嚕！」鹽巴伸手將洋裝取下，遞給
2 L& e5 D! ?4 \& P% \5 q; n6 o了小波。

　　「你好壞！你是壞人！」小波抱著洋裝嘟著嘴，兩眼的淚水禁不住地滾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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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M2 @/ \, |! i5 G5 F　　「呵。愛哭鬼去試穿看看吧！」

　　「哼，我不理你了！」
( ]& Z7 o* S6 O
　　小波頭一扭，拿著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就往更衣室走去，留下鹽巴一個人
0 D, B6 t2 u9 G7 S5 g/ y# K在辦公室裡呵呵傻笑，的確，開小波這個玩笑讓他有扳回一城的快感。不過，鹽
巴沒得意太久，不一會兒，小波穿著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從更衣室出來，鹽巴
' I6 U. x! q; H  f那瞳孔放大的表情，再次讓自己割地賠款，連失三城。

% \* [1 B# J& f  Y1 B# w# q, a　　「怎樣？你看合不合身？」

　　「嗯，嗯。」鹽巴早看呆了。

* Y5 j! u. I& l: }: R  R% ]& O　　「謝謝你替我留下它。」

( B! X2 Y1 l( X1 [# ^0 X' k6 R' y　　小波踮腳向前，一個吻貼上了鹽巴的臉頰。剎那間，時空凝住了，掛鐘指著
十二點五十七分八秒。

　　網站上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面，個性相投的人也都彼此熟識，所以，網聚這種
1 I. A6 u& o" _5 j# _活動對那些老鳥之間的意義並不大，主要還是拿來認識新進站的人，尤其是女性
的網友，像上次小波的加入，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網聚，為的就是想見見這位發言
& }3 _! c; u$ V1 C- O: v( T「甜美真誠」的網友。

6 t# R/ J* t, z( E5 K& ?' c+ b　　鹽巴雖然沒得到網站的這種禮遇，但就如同秋秋所說的，大家對於鹽巴這個
名字的背後早已充滿好奇，尤其是經過秋秋在站上的大吹大擂之後，更是為鹽巴
兩字多加了三分顏色。
% t6 P1 V. L! T) Y# L
　　網聚的活動少者五、六人，多者十幾人，人數可多可少，只不過就是一定會
1 r+ Y! k% t' n+ y有個主角，或是慶生，或是慶功，或是歡迎，或是送行等。辦活動總是要有個主
1 z& c' r) ^* \2 D角，有個名目，拱一個人，找一個理由，然後大家出來吃喝玩樂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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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次的主角不是鹽巴，是薇薇。她是旅居美西大城洛杉磯的華僑，女性，看
6 h2 D& v! E+ S. i' `她發言的內容似乎是已經有相當歷練了，大家都尊稱她「薇薇姐」，對於「姐」
這個字眼，她始終沒抵抗，這就算是默認了。得知她下飛機的時間，站長印加，
馬上說要為她辦網聚接風，開站元老阿凱一附和，整個網站立即動了起來，當然
鹽巴也在邀請之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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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網聚場所還是在老地方，台北天母附近的一家ＰＵＢ，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
$ R# [6 W# V3 E6 P5 u$ Y, h裡，這棟房子佔地算是相當奢侈的，上下兩層樓，門口還有一塊小庭院，內裝外
: E, c! f( G' @觀整體的歐式設計，讓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典雅高貴的氣氛。
0 e* b9 d2 o- {
3 {* `# S- t, k　　這裡的消費頗高，尋常的網路族是不可能在這般水準的ＰＵＢ裡辦網聚，不
" w" Q7 v* }# @5 z  [2 F& p6 e5 w過印加主持的網站運氣特佳，因為他們的站長正是這家ＰＵＢ的大老闆，印加為
人海派，自己的網站在自己的ＰＵＢ裡辦網聚，一整晚的吃喝玩樂瞎胡鬧全都算
1 z$ w* L/ p# Z4 c在大老闆印加的帳上，從來沒人見他眉頭皺過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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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架站是為了交朋友，不是為了賺錢。」印加是這麼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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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{) ]7 H( O* {; @$ R　　網聚當晚，小波要鹽巴順道來接她，秋秋家住得遠，而且路線方向也不順，
9 a! a# c0 p3 c: }$ P所以小波要他自己前往。小波說的並沒錯，只是秋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，容易胡
3 n/ ~: z2 _6 i思亂想的鹽巴也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，不過他這回倒沒有再婆婆媽媽的猶豫。

% a0 r/ \3 K1 Z, P! t　　傍晚時分，一輛墨綠色的進口轎車停在小波住處的樓下閃著雙黃燈，這是鹽
' p7 E7 y" H& n" L巴去年花了近兩百萬買的座車，平時捨不得開，都放在車庫裡供養著，一年來總
! L/ b( O$ z8 x/ B4 L) H8 h里程數還跑不到一萬公里。鹽巴坐在車中，聽著輕音樂，心裡藏著一絲小小的期
待，等著一個特別的人。

* M# h1 u: ]6 Q" A  @　　樓梯間的鐵門打開了，當小波出現在眼前的瞬間，鹽巴心中大喊一聲：「賓
果！」他就知道小波今晚一定會穿上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她那纖細曼妙的身
材在精緻剪裁的線條烘托下一覽無遺。所謂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如今到底指
7 Z8 ]1 h4 ~/ ?  p) f, ?, H的是衣衫還是可人兒，鹽巴已經分不清了。

! V' y# W3 k* M# j　　小波走在夕陽餘暉中，深藍絲絨底部暗藏的亮點像是提早上映的星光，搖曳
的步伐讓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著，肩頭一件黑色的網織短線衫，罩著若
+ K: j8 w, S- y8 q. l% P隱若現的上臂，更生幾分令人遐思的神秘感。
$ N, u; A' l$ U
　　鹽巴甩甩頭，讓自己清醒點，就在這刻，小波停下步伐回頭望，像是有人叫
住她，鹽巴隔著車窗遠遠望去，是個男子，中等身材，面貌看不清楚，但這男子
) \0 a8 K9 e( d+ f, Q似乎正激動地對著小波說話，最後小波踮起腳在那男子唇上一貼，便往鹽巴車子
3 G) O6 J" }9 _+ @! n的方向奔。鹽巴記得這個動作，他真的記得，因為昨天才見到過，也經歷過。
5 ^, G3 |$ j5 `& s- |
　　『是她老公吧？』鹽巴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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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快走快走，時間來不及了。」

　　小波一上車便催促鹽巴開車，她按下車窗，笑吟吟地與在路邊雙手抱胸的男
! y7 n/ ~7 Q# d子揮手道別，鹽巴兩手緊握方向盤，目視正前方，頭連回也不敢回，下意識地催
加車速，就只想要盡快地逃離那男子的視線。不曉得為什麼，這時的鹽巴，心中
; w1 a4 r7 ^% J+ s有一丁點罪惡感冒了出來，像是綠豆芽剛剛鑽出了軟弱的豆殼那般，不仔細看，
: h8 _* n( _  S3 R! o- {2 |1 ]還不覺得。
; @6 Z- G+ W3 {) R
2 D' c4 c6 E0 \& D　　「你先生？」

　　「對呀，他今天比較早下班，剛好一進一出遇上了。」
7 s, |( }, K9 H4 q
: ?) i+ X; o6 n0 Q+ ?: u8 L　　「他好像不太高興。怎麼？不讓你跟網友出去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啊，他是對我的穿著有意見。」

　　「哦，怕你穿得太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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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才不會呢！我老公很大方的，他是擔心我會著涼。」小波吟吟地
" ?$ p7 Y0 T) u9 j' v8 j+ |笑著。
1 N0 x& ?8 k% P0 C: a
& z. Y3 O) }/ ]0 r: D5 L0 t' L　　「是哦？」鹽巴不這麼認為。

　　「大方」，這個詞用在這個場合讓鹽巴有種不平衡的錯覺。鹽巴想：一個丈
" u' Y4 X6 X) Z) Y7 |& W4 u夫眼看著穿得美美的老婆喜滋滋地坐上網友的百萬名車赴約，心裡是什麼感受？
他不覺得剛才那是「擔心著涼」的肢體語言，大方跟小氣這樣的詞句，足以描述
, L- y" v& u" V% n9 O! D: M那男子的心境嗎？鹽巴沒經驗，三十歲的他，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認真交過一個，
他不曉得那種感覺。
3 V' f1 E$ @* t5 R& o* k
　　「你參加網聚，你先生都沒意見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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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偶爾唸一下而已，其實也沒什麼，只是跟一群朋友聚聚，他自己有時候也
: j/ [9 L+ t1 \& w' U會需要應酬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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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可是你跟秋秋……」
. r! ~: z- M. S' l" c$ e* i8 K
( ?1 a( P6 Q2 O. c6 s3 o　　「我跟秋秋只是好朋友啊！呃，當然，有些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。哈！」小
4 Y$ U, W; L8 R- _2 \. h1 p波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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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4 l* F+ h+ I# u- Y( v" d" a- h　　「你確定他不知道嗎？」

/ z/ c; _+ ^1 q　　「不會吧……他很相信我。而且，我很愛他的呀！」
* F2 A# R4 o' f9 ]6 ^1 k6 A4 `* K6 J
6 L- M9 [' b6 y　　聽到小波說的這句話，鹽巴一陣暈眩，還好遇上紅燈，車子停了下來。他轉
  i8 s# L* Y! T/ }; ]過頭去看著小波，街燈下，她還是那麼美，表情還是那麼天真而誠懇，她沒有說
; @! i. a* V8 O( x' U5 q6 G謊。
/ }# H; J- K+ g1 T
; s% i: P) q% A　　「那秋秋呢？」
5 \/ G/ x. `2 q" W+ q* h( F+ F& ?- f
1 y. {& c$ w. f# {2 o6 O3 y　　「他很愛我。」

　　「我是說，你，對他，也很愛嗎？就像愛你先生一樣。」
5 B# H8 I6 Z. |/ k
6 G1 A+ N! m& O9 V$ V8 e- [　　「……」小波凝了一下，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2 q" @$ L7 [' n! u' F# q4 G
　　小波記得，每次做愛時秋秋都會一邊抽送一邊問她：「你愛不愛我？」而她
8 r0 g* C5 W2 l. p. `# S總是閉眼悶呻地點點頭，她一直把它當作那是在問「你喜不喜歡」或是「你舒不
6 E. D' C& i, d  l舒服」的意思，至於「愛」這個字，她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說出口。面對秋秋，她
  s, Q0 @3 I3 N) ?會說「我喜歡你」、「我想你」甚至於「我要你」，但她不曾說過「我愛你」。

& x' z0 }+ p. ?' y# G　　「有什麼差別嗎？」

　　「當然有差別，因為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。」
3 ]* |" g4 e; v- y
　　「洒。」鹽巴搖了搖頭，不以為然，他認為那只是躲避罪惡感的文字遊戲罷
了。「你先生真該謝謝你為他留下一個字。」
0 |$ g% \9 P& p3 H9 {% n0 s
　　「喂！鹽巴！不要這樣子挖苦我，那你要我怎麼辦？」
4 N. w7 j/ L  B( j2 x
　　鹽巴聳聳肩，他哪知道小波該怎麼辦？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，不論小波如
9 v4 K  u+ r& z$ x何在字詞上閃躲，秋秋在她生活中的份量早就大過進益，秋秋確實已經擁有了小
. y# T0 j* O! }波，不只是身體，還有她大部份的時間，以及她的心。秋秋說，他們常常玩到欲
) Z4 r) k9 _) F7 i4 f+ ^9 S罷不能，好幾次兩個人瘋到三更半夜，然後才各自回家承受另外一半的責難，面
% `5 K9 e+ W6 N4 \對責難，這兩人亦是甘之若飴，彷彿這也是歡愛儀式的一部份，他們承受，而且
享受。

　　「他很愛我。」

* O3 m% c) e3 E　　「嗯，我看到了。」
9 c* Q' r- j/ ~5 \0 E% H1 M
　　「他真的很愛我。」
, s& q/ f5 Z& O' [; N( S$ ]+ M
　　「我了解。」

* f- P/ U  H4 C　　「他真的很愛很愛我，讓我沒有辦法拒絕。」
* s) f8 V7 V* v& P' G
+ E/ ?1 ~$ k2 t4 y　　「你會想拒絕嗎？」

! Z4 ^/ J% d/ R8 \　　「曾經，但是我不能，他為我付出了好多，我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，你知道
0 A* h/ j# l! S8 ?9 y$ R4 ]嗎？」
5 r* q8 w6 ~1 T
) C4 }3 v8 Z' A. S　　「……」鹽巴不確定這是個問句。
' n. n3 F) a7 v. N" g' V3 l0 p
% I6 ~  R  K$ E% f　　「鹽巴，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？」
  |6 O1 `' u) H) f. x2 d( g" M
　　「……」鹽巴搖搖頭，耳根子紅了。
0 g6 Z3 F$ B8 @; @
6 m5 g; W' {0 j4 V5 t* ^　　「那你不會懂的。」

　　車子轉過中山北路，很意外地，這條路今晚並沒有塞車，鹽巴將車子停妥，
小波便領著他往站長印加的ＰＵＢ去了。
% d! }! i! E0 A. ]3 W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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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一眼見到印加的人沒有不被他的外表所震攝的，俊秀的面貌，一米八五的
. a3 j6 c) T& Y' ]# O9 T9 \身高，壯碩結實的肌肉，古銅光澤的膚色，別說女人見了要停止呼吸，連男人都
要忍不住發出讚嘆。
) m  \8 u' q4 [" @
( {7 I, m5 P& s4 l' q2 a　　印加蓄長髮，他習慣將髮梢染成紅棕色然後在頸後紮成馬尾，搭配著鼻樑上
5 C$ c1 F1 V# I0 @- ~一副無框的眼鏡，以及刮得乾乾淨淨的頷下，讓他在粗獷的身材中透露出一股雅
/ o6 e7 F5 i7 o7 c. A; }: O痞氣質。

　　他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Ｔ恤，強健厚實的胸肌繃緊了衣服上的每一絲纖維，
" n( T9 x4 Z5 W$ J7 Z; {也許有人已經開始擔心，他一個呼吸就會將Ｔ恤給撐爆。不過就算他將衣服給撐
5 P0 k7 {  n* x* b; f4 C5 J破了也沒關係，這是他ＰＵＢ裡的ＶＩＰ室，一個私人的場所。

　　才剛入夜，ＰＵＢ二樓大廳，先來後到的一大群人正在裡頭嘻嘻鬧鬧，年紀
) S; |9 u3 I, }較輕的「月光人」、「小基」跟「雷」在一個角落，而較年長的「阿凱」、「嘟
/ D8 O2 M7 A( k嘟」、「雨夜花」跟「木乃伊」在另一個角落各自找話題聊著。
6 Q2 {6 X! U, M% S  s" o. a
　　阿凱是個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，知名藝品店的老闆，印加從網友變成他的老
主顧，每年在他店裡的花費都在數百萬之譜，不過那不是重點，重要的是，他發
現印加的網聚有挖不完的寶藏，是個拓展人脈增加業績的重要場合，因為這個網
站臥虎藏龍，身邊的木乃伊，正在跟他討論達利的畫裡所透露的心理狀態，而木
% J3 R" v& Q5 ]) x8 r/ |, }0 w乃伊本身就是教學醫院病理科的主任。

3 _* x, x8 b/ H　　忽然，場內一陣歡呼，原來是站長印加帶著今晚的主角薇薇姐出現了。

3 F9 ~2 a' P+ X6 t　　薇薇姐身材高挑，一身勁裝打扮，金黃的長髮像是橫越太平洋的大波浪，臉
( ^7 `- T2 E6 I# S2 L; i( w3 ]上展現的是聰穎與自信，雖然濃郁粉彩底下有著蠢蠢欲動的歲月痕跡，但都被她
那爽朗的笑聲給巧妙地掩蓋了。

" v! g3 X  {# v2 g  ]　　等薇薇姐到場坐定之後，見印加在空中擊掌三聲，兩個身材姣好穿著火辣的
. y8 g9 j) K8 t1 w8 b女服務生便開始進進出出，為大家準備餐點飲料。
6 e# y: f: C& U
　　這兩位辣妹是印加專屬的ＶＩＰ服務生，常來印加店裡的朋友都認識她們兩
個，大家都管她們叫「阿珠」跟「阿花」。
2 ]' |6 w4 F" i  X' t
　　「對不起，我們遲到了。」小波跟鹽巴一起進門，望見大家都已經到場，連
忙跟每個人賠不是。
. Y4 Q8 A: W: Y" Q
　　當然啦，不會有人怪罪他們的，這只是個網聚，又不是公司開會做簡報，遲
個幾分鐘又怎樣。不過，眼尖的阿凱在小波進門的三秒鐘裡馬上發現了兩件事，
2 g! _# Z' d* N# s) ^) @- Z一是小波比上回見面時更美了，一是他身邊的男伴換人了。

　　「秋秋不來嗎？」
1 C+ ~# p  f" ~+ ^
7 n' y# |+ f9 w- g$ h) s5 a　　「會吧，他從板橋過來，說不定遇上塞車了。阿凱，這位是鹽巴。」

　　「嗨，你好。我是阿凱。」

　　「你好。」

　　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握起手來。

+ f; c) p+ h, |2 G$ W* W　　隔著小波，阿凱一邊與初見面的鹽巴搖晃著手掌，心裡一邊思索著小波與這
9 J1 y  O+ Q! w個人的關係。
+ z6 i. R# u# D2 g
# _" c, Z& Z$ {4 ]( v　　秋秋在追求小波的這段時間裡，頻頻在網友間透露他們的曖昧關係，這種行
5 G( G, m& \; o; h5 u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，恐怕也很難去追究，總之，它造成的事實就是，「秋
( A* ]2 F, {- k  T+ b0 V秋愛小波」這則故事已經在網站上普遍流傳著。
% I0 s9 ~# A- D9 t: @
) E7 i8 g+ t& y1 C　　但就開站元老阿凱來說，縱使秋秋用各種方式宣告他與小波的關係，他對小
' U# H* [6 m) {7 K$ e8 v! \- k波始終未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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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『她可以允許第二個男人，就沒理由拒絕第三個，甚至第四個。』阿凱好早
, X7 j& y5 G* ?" F之前就是這麼想的，等他今晚看到小波與鹽巴同時出現，他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
對的。

　　阿凱越來越有信心，總有一天輪到他。

5 T# h8 M% e; `" n5 E　　大家在ＶＩＰ室三三兩兩聚著聊天，房間裡有一張大長桌，上面擺著各式各
+ c* S' w) p0 H- P樣的餐點，兩個辣妹服務生忙進忙出，不一會兒便伺候得每個人眼裡嘴裡都是滿
足。

/ I) c" ]! @' \  i1 r1 Z" n　　新進的鹽巴自然是大家好奇跟搭訕的對象，大家都過來找他喝酒，讓鹽巴感
1 l' m% g5 U/ Y到很不自在，尤其是年輕小夥子，小基，盡講些不著邊際的冷笑話，讓人笑得很
; J+ F5 q  h1 l" p0 q僵硬，鹽巴開始厭惡這樣的交誼方式。他轉頭看看小波，本是求援的意思，但見
6 k6 ?2 N" j3 n7 B6 [小波忙著跟塞在路上的秋秋通電話，根本沒空理他，鹽巴心中的不悅漸漸浮到臉
" C& y' _" q3 f- t! j上，一旁的薇薇姐見狀便湊了過來。

9 t" S3 R$ l5 \- N& J2 a5 w+ h　　「你就是鹽巴嗎？」
4 P3 {9 K9 Z/ a! H. C- {# G! {
6 [# ~$ \; _: [: _* P　　「嗨，薇薇姐你好，我就是鹽巴。」

: [$ q# u; f0 u- x, k, v　　「歡迎你的加入啊。」薇薇姐高舉威士忌酒杯一飲而盡，不太會喝酒的鹽巴
# E1 @5 u6 t  K; M端著半滿的杯子，表情有點尷尬。
! q5 G  \- j% d# a  ?0 r
! d4 X  k! q" N. B5 k　　「要乾杯喔。」薇薇姐將空杯在鹽巴面前晃了兩下，鹽巴莫可奈何，只好將
) U; w( f; H5 Z: ~) w半杯威士忌給喝了。

　　「阿珠，來幫鹽巴倒酒。」
$ Z  {" k+ t9 L
　　「啊，我不會喝酒。」
% j: p1 C$ F2 D' @) r) e
2 s4 |& p& u8 Q8 |　　「唉呀，你剛剛不是喝了嗎，有一就有二，來到這裡就要放輕鬆點，不然印
加會生氣喔。」

　　「唔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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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N+ w7 j* y1 Y/ U' F　　「來！這杯敬你的新詩！」薇薇姐仰頭又是一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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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接著又是一杯敬散文，然後是遊記，ＶＩＰ室就這麼大，鹽巴躲無可躲，只
好陪著豪氣的薇薇姐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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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到薇薇姐要敬「今天天氣很好」的時候，鹽巴終於不行了，一個失手，酒
杯掉落地面砸得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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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！那這杯就敬我熱愛的這片美麗土地吧。」薇薇姐依舊是倒轉酒杯，讓
& f/ g! I" l+ w金黃的酒漿從粉亮的唇間灌了進去，之後她對著鹽巴露出征服者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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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這時候渾身發熱，眼睛對不準焦距，覺得整間房子都在晃動，他想要換
9 d6 S. m& H& s* }; `2 e- I! A個靠牆邊的位置，沒想到才一起身雙腳就不聽使喚，噗通又坐回原來的椅子裡，
這一折騰，胃裡馬上傳來一陣翻絞，他驚覺自己就要吐了，『絕對不可以！』，
- f: F  F8 ^8 I% Q鹽巴在心裡吶喊著，立即把腦子僅存的意識全都調派過來鎮壓這種丟臉的行為。

1 ^' R: J; |# ^; r　　十分鐘之後，意識大軍勝利了，胃裡沒再傳出不愉快的暴動，但他也不敢再
亂動，靜靜地坐在位子上。

7 m. a& B' f' K　　他覺得屋子裡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好快，講話的聲音變得好小好遠，薇薇姐
/ r. Z  w: ?7 ~; L8 x% T還坐在旁邊，不知說些什麼，像是又再吆喝阿珠拿東西，方才話最多的小基好像
. h. P0 \+ l. k" c. r轉移了目標，找上雨夜花跟木乃伊，還在吱吱喳喳說個不停，月光人則是在座位
: A. [" ^+ u, j0 Q! d  H, H; L; A上一個人專心吃著餐點，高大的印加正在與秋秋相互敬酒，阿凱則是坐在小波旁
邊有說有笑。

　　咦？秋秋什麼時候來了？鹽巴想要站起來跟他打個招呼。

　　「等一下，先喝點熱茶。」薇薇姐手上的小酒杯已換成了大茶杯，湊近鹽巴
+ |7 F1 H3 a4 t" ^的嘴邊要他喝下去，「年輕人，你很不耐操喔，沒幾下就掛了。」
" N: v5 ^: r  O. M$ i3 @
! a$ F0 T& x9 n2 D2 @8 |　　「呵，我就說我不會喝酒了呀。」鹽巴喝下熱茶覺得舒服多了，神智也比較
3 [1 V3 R3 Z) t* d/ |$ D/ Z清醒。

　　「不會喝就別喝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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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W0 n3 v$ `( B  G　　「呵。」鹽巴看著薇薇姐，臉上是無辜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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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幹嘛這樣看我，人家敬酒你就喝啊，小兄弟，別那麼老實好不好。」

　　鹽巴真是拿她沒辦法，所有的理由都是她的，講得你百口莫辯。
# M3 g( k) K# N
/ ~. ^6 _, f3 y; m5 d　　鹽巴才跟薇薇姐多說了兩句話，那頭秋秋已經將小波從座位上拉了起來，他
! Y2 u4 c" }- t' s9 n% q0 g們要離開了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鹽巴一臉錯愕，小波被秋秋推在前面依依不捨地往門口移動，將出門時，小
( R! T7 v, |; O; W3 D% y2 [波偷偷望向這邊，鹽巴見她手指著胸口，表情苦悶，嘴裡欲言又止，而秋秋跟大
/ V" D% W: p6 `4 p* R家一一道別之後，對著鹽巴挑了挑眉毛，一言不發地走了「急什麼嘛，賓館二十
1 O" L# b! n' ]( \: z四小時都開著呀。」

5 Y9 N; |% i7 @7 K　　阿凱在秋秋兩人離開之後，酸溜溜地說著，惹得在場的人轟然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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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只有鹽巴笑不出來，因為他腦海裡閃過小波與秋秋在床上裸身相擁的畫面，
- ?* \* G/ s5 W. H4 ^& U- w心頭一緊，幾乎喘不過氣。
8 z" k1 J* o% Z
　　『那我又算什麼呢？』
9 B  G# N; V$ ]2 e) @+ |8 f
　　鹽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心情不好，那是人家的老婆，甚至老公之外也有了
$ h; ?3 d, w, ^0 P& |! |% G情人，自己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，鹽巴沒有頭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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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h# \) T& H, g4 Y: t# z　　秋秋推著小波走了，所有的人都在看戲，只有鹽巴自覺得是劇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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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愛上人家啦？」

　　「什麼？我哪有。」

2 b4 N& {; F" M) s' `/ |　　「這種事瞞不過我的眼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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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V( f8 u# d& W/ }　　「沒那回事，薇薇姐你誤會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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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你幹嘛看人家雙雙對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。」

0 C0 A4 Y1 y. r　　「我……沒有啊……」鹽巴被說中心事，耳朵一熱，頭就低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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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鹽巴小老弟，跟我講話別躲躲閃閃，告訴你，大姐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
的車還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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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噗哧！」鹽巴從沒聽過女人這麼說自己的，忍不住笑了出來，才又覺得自
己有點失禮。他不曉得薇薇姐是怎麼看出來的，但這位老大姐確實說中了自己的
心事，鹽巴搖搖頭看著薇薇姐，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。
* e4 r8 J' G0 ^. G" z* A) x
　　「幹嘛又這樣看我，剛才的酒就算是我逼你喝的，莫非現在小波也逼你愛她
不成。」

- O! h  L: i2 R) S, v　　鹽巴又是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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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既然是你自己愛上的，那就沒人對不起你囉，你可以把秋秋推開，說她是
我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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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又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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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( k3 x) F. g* A- E; _　　「她結婚了。」鹽巴低聲說話，就怕旁人聽到他與薇薇姐的禁忌話題。

　　「那就把他老公一起推開呀。」

　　「唉，薇薇姐，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，別開我玩笑了。」
4 @4 ?' `: U+ E4 @7 B( ^1 W4 G
　　「鹽巴小老弟，我告訴你，這個世界本來就亂，它不會因為多了一場婚外情
而變得更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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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_( u1 _" T4 h& o4 l. a/ U2 ]7 Z　　「話不是這麼說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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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G$ A2 e/ j* _; |　　「就是這麼說。誰能力強，誰臉皮厚，誰就拿得多。而且，往往臉皮厚的比
& ^# b& n3 y7 C; Z+ Y能力強的拿得更多。」
# P/ i( b- k7 u3 @) ~# f: \6 [7 {$ l
6 C8 e$ b8 ^) Q　　「可是，那不是我該拿的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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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X6 j% n2 K% k0 V1 A  g　　「你這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，你不是覺得世界太亂嗎？那你難道不覺得凡
4 C0 L% n( l" |3 ]$ F$ E2 S* L+ K3 L& Q事只管『要或不要』比去思考『該與不該』來的單純多了嗎？」
8 B/ L2 l& Q/ X( J' g& l7 P
5 F) m0 U0 E$ p: `, ]  w: f　　鹽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，他完全不是薇薇姐的對手，只有聽她說的份，他覺
得薇薇姐說的當然都有她的道理，只是這種感情事不像商場上的競爭，哪能像她
說的這麼簡單，再者，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，對方已經結婚了，只
/ ?3 f+ \5 r4 o. B- r# h* C) g, J要一想到這處，鹽巴心裡就滿是疙瘩，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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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3 n/ y/ P$ p9 P1 M　　他對小波是有好感，但他怎麼可能因此去把秋秋推開，再去把小波的老公推
8 e* N' {! w- M5 _: \. q; ^, t$ X開，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，也不太可能只問自己心裡「要或不要」，而
不去想「該與不該」。

8 l: x+ r+ |2 k7 m$ b4 J$ e　　談話間，印加左手拿著酒杯、右手摟著阿珠，眼神裡含著三分酒意走過來，
* Z4 a  F) }$ W* `; T8 k「唷，阿珠啊，你瞧這對姐弟聊得多麼開心吶。」
# n/ F& U. u% i0 k1 u9 W# m
　　「鹽巴，我告訴你，全世界就屬這傢伙拿得最多，只要他手搆得著的東西，
從不問該與不該。」薇薇姐話說完，與印加兩人酒杯一碰，乾了，阿珠隨即又將
6 |9 f4 k3 C* e  V# C" B兩隻空杯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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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薇薇，你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，我會罰你酒喔。」

+ d8 E7 c3 T8 @　　「你哪捨得拿酒罰我？你不是聽到我要回來，就連夜把店裡的酒都藏起來了
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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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' y7 a* E* ?  `　　「冤枉啊，我日盼夜想想的都是你何時回來呀，一聽到你要回來，我昨天馬
上又從蘇格蘭進了一批的威士忌，就是要孝敬你老人家的。」
# C) e" C" {' d
　　「哈哈哈……鹽巴，你看到沒，能力強臉皮厚就是在說這個傢伙，要跟他多
學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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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n) g$ K1 O& a% j　　「豈敢豈敢，鹽巴年紀輕輕已經是成衣廠的大老闆，在他面前臉皮厚三個字
我是當之無愧，但我可不敢自稱能力強啊。」

　　「你別跟我打哈哈，鹽巴是個老實人，他要是在你站上被欺負了，我唯你是
問。」

; V4 B) c2 v9 f2 c3 e　　「Ｙｅｓ　Ｓｉｒ！」印加放下酒杯，腳跟喀達一聲，行了個舉手禮。

9 T. x+ a( r# |1 I' e: n　　薇薇與印加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，鹽巴一時插不上嘴，但也不好意思轉頭
就走，只好喝著熱茶，靜靜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抬槓。

　　薇薇姐與印加聊網站，聊ＰＵＢ，聊國內外的見聞，也聊過去。

　　鹽巴這時才知道，原來他們兩人是舊識，並不是上網才認識的網友，難怪薇
( [( k+ U% }- V4 b$ B/ R薇姐一說要回國，印加就為她辦聚會。

　　鹽巴坐在一旁低著頭，本是該看著自己的腳尖，卻被薇薇姐的腳趾頭給吸引
7 A4 f0 d; x; e$ Z6 J: t! s/ V9 g了過去，她今晚穿著一雙露趾的高跟鞋，每片腳趾甲修得像橄欖似的，上頭擦著
桃紅色的指甲油，在燈光的映照下真有幾分搶奪視線的魅力。

' w; F5 r0 ]' z* Z5 R　　不過，真正綻放神奇的是她的腳踝，就順著被高跟鞋拱起的腳背往上，那兩
寸肉中骨正散發著靈氣，做女裝的鹽巴本以為自己早就掌握了女人的曲線，但他
現在才知道，腳踝的曲線也可以美到讓人不禁要多看一眼，無怪乎薇薇姐要穿著
七分的緊身褲，她顯然對自己這神奇的腳踝十分有信心。

" J( q: [3 j; A/ }$ ^: _; P　　「鹽巴！」

　　「嗯。」鹽巴趕緊抬起頭來，不曉得剛剛薇薇姐是否發現，他正在欣賞一雙
4 k& Z& X+ t6 _# t: G% c2 m& E# E絕美的腳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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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家住哪？」
+ W1 ^6 Z  O) F4 q
  L8 V$ @" I* G% n　　「南京東路。」

9 s' h7 x0 Q% ^5 U) U+ O　　「那好，待會兒搭你的便車，我回飯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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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. A. x( `0 A! f2 v　　「好啊。」

+ i8 `5 X* J( H) F2 u. l9 b0 ~　　聽到薇薇這麼說，印加馬上給了一個懷疑的表情，但薇薇卻是還他一個沒問
1 c* x- R- Q  p( j6 j5 Y題的眼神，鹽巴在一旁，完全不懂他們兩個人在打什麼暗語。

. |7 W: F) t- F5 N; _! l: u+ Z　　散會了，照例由阿凱指揮交通，誰跟誰要去續攤，誰該搭誰的車回去，一一
' ]' s" ?; H) m4 I2 f1 P$ |由這開站元老安排妥善，之後他自己則是攬著阿花進了店長的休息室，在裡頭，
阿珠早就在印加的胯下呻吟好一會兒了。

# z# @% o& o$ \　　薇薇在離開前順手將印加那瓶未喝完的蘇格蘭威士忌揣進手提袋，與鹽巴一
齊往東去，因為鹽巴一開始就喝多了，所以薇薇姐要求由她開車，雖說薇薇姐喝
5 d) j8 G( f4 N5 u' G- R8 h得不比他少，但鹽巴照例是無法拒絕。

& |! p* A' x% d' R4 l$ K- A　　在車子裡他們繼續天南地北聊著，鹽巴覺得薇薇姐這個「姐」字真是當之無
) v6 s3 Q  R" m& W2 D愧，她確實是處處展現出大姐的風範，雖然講話時喜歡用指揮命令的語調，卻不
0 {. M' g0 y0 z8 a4 f- N- a  ^令人討厭，因為薇薇很維護他，也很關心他，鹽巴可以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真實誠
* Z5 o/ N* B- g2 ?- j- V: V懇，而不是無理的倚老賣老。

　　的確，鹽巴眼前的這位女子，舉止言談間無時不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魅力，
  c$ m9 I1 B; r. b9 O. T她講話很直，但是點到為止，她讓你明白她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，但是她不會拿
  I: F* J; o0 a" N; }( h著別人的心事到處張揚，就像這時候，她已知道鹽巴暗戀著小波，可是並不拿此
在聚會中當話題。就只這點，喜歡隱藏自己的鹽巴，已經偷偷地在心裡感謝她。

" d* ]6 m7 n! `9 l4 I5 Z  i　　不過，鹽巴最後發現了一件令他有點生氣的事。
9 W8 X( ]& A" Z8 @! F
8 y8 n9 w% V8 ~  Y5 ^& D　　其實薇薇這次回國根本不住飯店，精確一點說，她每次回國都不住飯店，而
是住在印加的家裡，所以飯店並沒有她的訂房，而薇薇姐也沒有隨身攜帶行李，
鹽巴有被騙的感覺，但那已經是處身在高級套房裡之後的事了。

　　「沒什麼，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愛，我們可以繼續聊天，你陪我把酒喝完再回
去。」

/ v( ?; _+ L% p2 ]/ [0 I　　「薇薇姐，你……」
+ R$ f$ H. t; y3 }+ A: }
4 |9 z: e6 U% z# v　　薇薇說完便坐進大沙發裡，把半瓶威士忌從提袋裡拿出來，鹽巴整個人釘在
地板上一動也不動，到底是該向前，還是該轉身離開，到底是該生氣被欺騙，還
是該高興有女子投懷送抱，鹽巴頭痛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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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幫我拿只酒杯好嗎？」

: `/ n( Z1 K; o/ X  x　　「喔。」
& x: U9 j% j6 V* t& V
　　鹽巴照例還是無法拒絕薇薇姐的要求，他的腦子現在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，
9 ?+ N' r4 s6 W' L2 D- a# x走到了吧檯前，又為了要拿一隻杯子還是兩隻杯子在Ｍｉｎｉｂａｒ前愣了半分
鐘，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「陪」她喝酒，自己要不要跟著喝，不過，鹽巴最後還
- w  L- O$ d) U2 t1 m$ g% N是拿了兩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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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w9 w9 ]( k5 S* q* P7 g( g! \　　「你要不要去換上拖鞋，我看你穿著皮鞋挺累的，順便幫我拿一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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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。」鹽巴找到鞋櫃，把飯店的拖鞋給換上了，回到沙發邊，薇薇姐已將
酒一大一小分成兩杯。
5 q% P9 H1 s( O
  y5 x# d! l" A6 C- F' a　　「不多了，就這麼一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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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薇薇輕啜一口，不像ＰＵＢ裡喝得那麼豪邁，小心翼翼的，像是怕一不留神
- U9 A& P$ @, t  M* I2 V1 }" u2 c就會將它喝盡了。

+ J' c. S" e& c2 ~! R  ~　　她放下酒杯，彎下腰去解開高跟鞋的繫帶，也是慢慢的，先是左腳，再是右
( B* n4 Y" Y" y3 Q7 m) M% k( X- T5 x腳，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腳跟，然後將它們放進柔軟的白拖鞋裡。
, }0 j( F# T$ z: l% x
　　薇薇站起身來，緩緩走向床邊，她的心跳得好快，她不敢回頭，就怕看到鹽
巴沒跟著過來，薇薇直走到床沿坐下，偷偷關上燈後轉身趴在彈簧床上，她將頭
埋在枕中，等待……

% [$ E% g6 b# U2 u0 j- q& n+ Y& ?7 _　　這一刻的確是漫長而遙遠，讓薇薇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剝離了，她彷彿聽到了
靈魂在嘲笑她的肉體，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是自己，一直到鹽巴解開了她背後的
拉鍊，薇薇才又與薇薇合而為一。
（五）

' _9 G3 U+ Q9 I+ p　　薇薇套上銀色小內褲，開了燈，點上煙，將茶几上的酒帶過來床邊，再窩回
被子裡。她平時不抽煙，只有這個時候抽上一根，而且只抽一根。鹽巴則是雙手
" g% P4 P* U0 `9 z, C枕著後腦，眼睛看著天花板，像是還在回味五分鐘前的感覺。
, g3 G- ]  k# d1 N
　　「跟小波上過床了沒？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+ _# ^+ O, q% [1 G5 A　　「『啊？』是表示上過了，還是沒上過？」

　　「沒有沒有。」鹽巴猛搖頭否認。
. t4 o3 w' @# @3 m5 z; R# y
" C+ `7 A* Y6 f- I; w. T1 j　　「我看你功能沒什麼問題嘛。」
& G% [" Y; C; x1 s& ]0 V1 q$ w
8 x) w$ J4 p. {! c+ }　　「洒，你別取笑我了。」
7 y, V# E* L. `5 n
　　是沒有上床做那檔事，但男人的本能反應怎麼可能沒有，只不過那些屬於動
物層面的行為，鹽巴都在暗地裡把它打消了。
' }- @8 O- S' K) T2 z' Q1 f
　　「我看你都二十好幾了，怎麼還這樣害羞？」
! U6 T# w. W; ]% _4 r' b
% a) D; s- X# C0 l( a0 b　　「三十，過年就三十一了，個性就是這樣子，沒辦法的，不過熟了之後就不
- d3 A, h0 _$ |  k: I" l會了。」

, n$ y. D2 u) w6 U1 I! a, m　　「交過女朋友吧。」

　　「牽過手。」

. n4 j# U3 ~; w3 C. p　　「真是差勁，哈……」

　　薇薇吸了一口煙之後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，從床上跳了起來，「喂！你……
你……不會還是……」

6 x. v$ e$ ~! X, S1 P　　鹽巴笑瞇瞇的點點頭──沒錯，今晚是他的第一次，薇薇臉上的表情相當複
/ o5 I$ u) W  A+ F/ R! R雜，她走到梳妝台前，把才抽兩口的煙戳熄在煙灰缸裡，「小子，你該不會要我
負責吧。」

　　「哈哈哈……」

　　看見鹽巴笑了，薇薇也跟著笑開了，她放心地回到被窩裡讓鹽巴摟著。見多
識廣的薇薇早該想到鹽巴可能是個處男，大概是酒喝多了，還是哪個地方不聽使
喚，讓她硬是載著鹽巴來飯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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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B) M; Y' ^. \( K7 _　　「薇薇姐，處男沒什麼了不起吧，我自己跟自己做也有十幾年了呀。」
' \5 @6 S- L& ]% \2 ~
　　「嘖，才說你老實，你就給我翻跟斗。告訴你，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第一次，
4 n2 s! L; s) v1 O0 J- U9 T以後你就知道，你會搞不清楚第三十次、第五十次做了什麼，但你永遠都記得你
的第一次。」

　　「記得就記得嘛，記得你也沒什麼不好。」

" X: X  x/ [: o9 f: P# ~; n　　「記得我這個歐巴桑做什麼，做為永遠的記憶，第一次應該可以更美，不是
嗎？」
# \! j# }# n" \, N0 _) I
" f3 t9 |& d1 g& v  X8 A　　「看不出來薇薇姐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古板。哈哈。」
( e) ^3 e- z' k/ f
　　「我不是老古板，告訴你，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的車多。」
) I- Z2 N$ D" V8 J4 }
　　「哈，你又來了。」
+ c; w+ G+ @" m( ^
1 a) _- {- j- n　　「傻小子，以後你就會明白，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問起你的第一次，而不是
. q/ L  Y; g1 ^- M7 r8 @第二次或第三次。你今晚遇上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，很多男人第一次給了妓女，
+ _6 p) k% _1 p/ |很多女人第一次被約會強暴，一輩子都難以啟齒，最後只好編個故事，或是隨便
& f3 I" e! c; s, }. T8 n找一次來塘塞，騙騙別人也順便騙騙自己。」
: _" O, t) F" P) G
　　「有這麼慘嗎？」
5 x; U* d/ k, w2 P4 G' ]
　　「就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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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你的第一次呢？」

　　「我？呵，給了印加……」薇薇甜甜一笑。

1 }3 W+ f8 h2 L2 O5 ~2 V/ j4 l　　薇薇與印加是鄰居，印加小她三歲，兩人都是富貴家子弟，門戶相當，從小
就熟識。薇薇國中就跟著父母移民到美國，只有寒暑假才回台灣探望爺爺奶奶，
: d- R% r% ~3 _7 i* Z7 m: A就在印加高二的那個寒假裡，他們在印加的房間發生了關係。薇薇完成在美國的
' H. R" M8 z& w5 p# Q$ _學業之後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待在台灣，每天跟印加膩在一起。
" d0 ]2 I9 w, c* S' b8 u
　　「……足足有兩年多，找了一大堆理由待在台灣，其實就只是為了跟他在一
起。」

　　「為何不結婚呢？」
0 b' J4 l6 `! l& h3 g. j
　　「他沒有辦法進入婚姻。」鹽巴第一次看到薇薇的苦笑。
% [1 [3 z# K% X6 {/ C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; o2 ?& j0 ?# I8 Y0 j/ q　　「因為，他要的是性，他……他簡直是性愛機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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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^4 o/ ~* k" ], J5 ~　　「嚇！」

　　「你聽過信天翁嗎？一種鳥類。」
5 E( R( A+ i+ [. S5 H
　　「嗯，跟性有關嗎？」
& t4 M2 N7 t2 }, e; E( V
　　「哈，不是。這種鳥翅膀張開有三公尺寬，但身體卻只有十幾克重，它們生
+ J7 I6 k3 B8 j. N* E下來就是為了要飛翔，它們一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是飛在空中，不停地飛，
不停地滑翔。這就是印加。」
; h. D$ g4 D' j+ _5 B- O
　　「難怪他身體鍛鍊得那麼強壯。」
) t( \9 N$ T& z  q  c4 Z2 u: R( P
　　「錯，如果他只是靠著強壯的肌肉吸引我，那我大可花錢去找牛郎取代他，
池子裡多得是那樣身材的肉棒子，用不著與他牽腸掛肚的愛著。我告訴你，沒有
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，越是自信的女人陷得越深，因為她們總覺得可
以抓住他，但事實上卻是不能。他有讓人忍不住要愛上去的男人味，他身上還有
用不完的金錢、精力與時間，上上下下由裡到外，他是那麼的完美，除了不跟你
結婚之外。」

) P+ L  X- W. J" v$ m8 @) |* I7 M　　「所以說，女人最終要的還是婚姻。」

　　那倒不盡然是。薇薇後來離開印加到了美國，找一個富商嫁了，也許是有點
賭氣之下做的決定吧，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，想結婚的對象結不成，
2 l# w4 W: ?0 P0 @% Q" F卻找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折磨自己，接連的挫敗讓她對人生感到失望透頂。不過
真要說這一來一往間沒有收穫，卻是有的，薇薇意外得到一筆豐厚的贍養費。之
後，她又回到印加身邊。

　　「這回我放棄結婚的念頭，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互相擁有，但互不隸屬
地生活在一起。那段日子我跟他一樣，任性去做所有的事，我跟所有我看順眼的
男人做愛，就像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一樣，我以為這會讓我平衡一些。

　　「為了取悅他，我陪他一起玩性遊戲，做任何他想要我做的事，我以為這會
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。但是，我發現我又錯了，我跟他不一樣，我不是信天翁，
* ]9 x- x$ C: [5 r/ @我是女人，除了性之外我還需要一點別的，什麼都好，就不要只是性……」

　　鹽巴懂薇薇的意思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懂得，他將薇薇摟近自己，金黃的
' G: }! a0 c% m' i髮絲不經意地掃過鹽巴的乳頭，他身體微震深吸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鹽巴，你知道阿珠跟阿花嗎？」
! H1 |( f9 u6 t6 ?+ I5 t
　　「你說ＰＵＢ裡那兩位辣妹服務生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薇薇跟他眨眨眼，露出猥褻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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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是說，她們跟印加……」

5 w. M  [2 P+ {9 j　　「她們真的是一對親姐妹，在印加身邊已經好幾年了，印加不准她們上班穿
2 E0 }3 }9 ~# v1 n8 q! J內褲，你沒發現吧，印加說這樣子比較方便。」

　　「啊！」
* h$ s# Q, ^4 q0 x0 r
2 t. \+ R' O* v2 L4 t　　「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休息室裡戰得血肉模糊了。」

　　「妳是說他們三個……」
2 @( N" _$ n, C
　　「嗯……可能不止吧。」

% y, q+ Q0 O( S, }% ^0 H$ L　　鹽巴瞪大了眼睛，被子下有個東西凸了起來，薇薇一把把它抓住。

- P  ?: w; X/ j  C0 l　　「嗯嗯，你的反應很快喔。」

  [, t% @0 N: G" ^　　「哈哈哈……」兩個人一起笑了，於是，鹽巴再一次鑽進了薇薇的胯間。
" A9 b9 x6 h+ j5 f
　　當薇薇熄掉她手上的第五根煙的同時，清晨的陽光恰巧從窗帘的縫隙射了進
來，她們兩個人一夜都沒睡，聊了一整晚，也做了一整晚，鹽巴不止是第一次給
1 _- `3 o/ H) y. r8 j7 \1 h+ H" Y了薇薇，連第二、第三、第四、第五次都給了薇薇。

, e$ w8 T: t. y. u　　到最後，根部傳來的每一下脈動都變成了疼痛，痛得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
作，見他手肘撐著床，臉埋在薇薇的胸口，等待那股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過去。
那是第五次，痛，而且已經沒什麼東西出來了，他怕再做下去可能會出事，於是
決定不再做第六次。

: [3 k; ?* l7 C0 V3 V　　是好奇吧，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的鹽巴在這個偶然的夜晚初嚐性愛的愉悅，
  M7 E5 e$ ]% S+ u他發覺，手彎裡真實擁抱一個女人，跟自己獨自在房間裡對著色情圖片自慰的感
& r/ V4 x2 k; G1 O$ i5 L0 R0 f: i) w覺，簡直是天差地別。
' }/ e& ?9 u! }* a/ d, ]+ ]
　　「男人絕不是性低能動物」，鹽巴感受到其間的落差，所以對這晚的新體驗
! e8 [" V3 H! F下了一個註解。當然，薇薇與鹽巴這晚不能算是單純各取所需的一夜性，也許連
; `/ p/ o3 \: v% d% n冒險的感覺都還談不上。其實，兩人網路上的交談也有一段日子，見面之後依舊
是話語投機，就靠著這薄弱的交集，使得這夜少了一點衝激，多了一點信任，他
5 a. f& {9 x6 B們因此成了真正的朋友。
1 P- t6 U% h, ?& J+ j  r- g5 }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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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幾乎是同個時刻，在台北市的另一間高級套房裡，另一場性愛在進行著，不
過，那裡充滿了衝激，少了信任，為的就是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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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秋在網聚前心裡就不舒坦，加上赴約途中塞車搞得滿肚子氣，好不容易小
波接二連三的電話將他安撫下來，沒想到進門看到小波身上那身洋裝火氣立刻上
# Y! `* V4 D1 S2 o& S- B# n5 T衝，所以他才會匆匆與在場的網友敬酒告別，拉著小波就走，秋秋一口咬定那件
洋裝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物，任憑小波怎麼解釋都沒用。

! y3 i, ~+ B  v' n* D　　秋秋直覺的猜測並沒有錯，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確實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
; N4 J; g; C: @. s! F物，不過直覺就只能是直覺，你縱使有一百個懷疑的理由，也抵不上小波的一個
2 a) w& k5 b  w3 I0 ?9 j否認，秋秋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，她說那是在忠孝東路的服飾店買的，秋秋
' f9 B; C6 d; x( E不信，又是要問店名，又是要看發票，原本含著三分愧疚的小波，這下反倒有被
侮辱的感覺。
! }: T# c0 v/ N# Y" N7 t: k
& X0 i6 x. R- r# U2 x　　「就是這樣！信不信由你！」
: ]5 q6 d8 X! l: ?) Z% t, ]% d( ^& r
- h5 W4 E# K, d  E8 j. O　　秋秋火了，一把扯住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掛在兩肩的細肩帶哪承受得了
$ r8 z& m+ R" A# e+ p2 B' U  e0 n盛怒，立時應聲而斷，秋秋順勢一拉，深藍色的洋裝頹然落地，露出一套紫黑色
  b; ]! x7 s) n無肩內衣，那是小波新買的內衣，是她特地為秋秋買的，因為秋秋喜歡紫色，小
& j4 {0 r% t3 L2 \; a! b% D波今天第一次穿它，因為她知道網聚結束之後，秋秋一定會帶她來賓館，這樣她
. m: @. x2 I& I: D% s4 h# s就可以讓秋秋成為看到這件內衣的第一個男人，只不過，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
這樣的情況下。
7 L3 V' ~  F. f
, v1 l( ]" a+ g+ d  }5 _7 t　　儘管是怒氣衝昏了頭，秋秋一看到這紫黑色的新內衣還是馬上就回了神，他
明白小波的心意，他看見了，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，小波將它穿在身上最隱密的
地方，就像自己正緊貼著她的肌膚一般，秋秋立即上前抱住她，用最深情的吻表
& A2 `8 k4 l% F! b/ I3 Y達了對小波的愛。小波剛開始還在驚慌中愣著，不過很快就閉上眼，並在舌尖回
應了秋秋的愛意，不需思索，因為她習慣這麼做。

$ p: ]/ Y1 R% [2 {' ]9 j　　唇還貼著唇，舌還交著舌，但不知何時兩個已盡脫了上身，紫黑色胸衣，那
/ H8 K/ K9 c! \% w3 r5 e4 ]/ n最喜歡的顏色在哪裡？現在似乎不重要了，因為秋秋已緊握住高挺渾圓的雙峰，
手指頭在最敏感的峰頂處撥弄，小波承受不了如此的挑逗，雙唇漸漸鬆開，兩手
卻是將秋秋抱得更緊，秋秋輕咬她的耳垂，濕滑的舌唇順著頸側磨磨蹭蹭來到了
2 X* ^% g( r7 m* ]# o! c1 F胸前，就當秋秋的舌尖抵上了乳頭，小波的十指便在下一瞬間掐進了他的背肉，
秋秋知道，她高潮了。

: Z) r- h0 {4 [　　小波的雙腿夾得好緊，就像是要夾住些什麼卻又搆不著的模樣，不過，就當
秋秋的手指勾上了紫黑色內褲，緊閉的雙腿便像聽懂咒語似的自然張開了，小波
4 |- {7 F0 M( m: P  i熟練地挪動臀部，讓秋秋順利將自己的內褲退去，因為她知道，秋秋的愛還沒有
結束，而自己淌著春水的腿間，也悄悄地向秋秋的雙眼投訴它那還未被滿足的心
情。

　　秋秋進入了它，這時候，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清楚有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這
, @" N. T, m6 `5 w& Q4 ?. Z回事，就跟紫黑色內褲一樣，對下半身來說，什麼顏色的內褲一點都不重要，下
半身只是饑渴地需求著，同時也是個供給者；而另一個下半身也是，需求而且供
" O' ~+ c: p" a+ R5 X7 K給。它們彼此供給動能，就像發電機發出「滋滋喳喳」的聲響，越來越急促，越
來越高亢，最後好像還混雜著呼喊聲，直到發電機冒出電流，流遍了它們與他們
$ I/ `7 R4 u! u全身，這才全都安靜地停了下來。
2 j' E/ w* [# M; H) s: G7 Z; v
% O$ ?( y+ \4 Y# X, g  n5 h　　秋秋放下尚未回神的小波，走下了床舖，不經意一腳踩在「義大利名師的傑
作」上，看著深藍色的布絨他在心裡啐了一口，腦海同時閃過一幕齷齪，方才的
. S1 H9 e' ?0 T2 \  i0 E, D快意一溜煙全都不見了，只剩下嫉妒。他帶著恨意，用腳蹂躪了洋裝一番，才不
8 w4 K# F6 D( k- H, L7 ]情願地往浴室沖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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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兩分鐘後清醒的小波，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尋找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而
5 E4 B7 X, g1 L: ~# T它這時正皺巴巴的躺在地上，原本像是繁星點點的夜空，這下成了昏暗無光的深
" H8 k* T2 H% L, o0 s' d海。小波小心翼翼地拎起它，將它攤平在床舖上，她看到兩條小指頭粗的細肩帶
# I9 I) [% j* H2 ^& _0 t被硬生生地扯斷，光亮的布面也被揉得亂成一團，她的心好痛。
. `- i' Z5 ~$ `* }
　　她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，就算鹽巴不送她，她也會想辦法將它買下來。不過
) v$ M$ Y3 ?7 s! _現在可糟蹋了，才穿第一天就成了這幅模樣，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修好它，而且
' H" i! k5 u' M6 G- e7 F$ G這是鹽巴特地保留下來送給她的禮物，小波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鹽巴這朋友。
3 V" b( T* g* Q) q$ O9 s
# [" h* h8 F( N4 r2 Q; A7 [　　「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弄成這模樣，不知會有多難過。唉……」

　　她知道鹽巴心裡是喜歡自己的，只是溫和的他一直沒有表白，這件洋裝算是
' _& z3 f  a' r) Z9 a! ?, G兩人之間難得的緣份，若不是它，這份感覺說不定就一直擱在鹽巴心底，永遠都
沒有表達的機會。不過，話說回來，比起秋秋那令人窒息的狂愛，鹽巴那一丁點
5 I, M% m3 l7 S+ U- r溫情實在是微不足道，說是汪洋大海與潺潺溪流之比也不為過，這兩份情點點滴
滴都在小波心裡她再明白不過了，但是，即使兩者如此懸殊，今晚小波還是在大
3 W- U7 ?/ d7 T* |9 w* D海與溪流間迷惘了。

　　她望著殘破的洋裝流下兩行淚水，為的是洋裝的美麗，鹽巴的溫情，還是秋
% ~4 g+ v; h' _! T秋的狂愛，小波自己都搞混了，也許都是，也許都不是。她抽涕著，輕輕撫平每
一寸被蹂躪過的絲絨，那兒曾經是美麗，曾經是溫情，一刻鐘前也曾經是狂愛，
+ T5 U( R* r( v$ ~9 [6 u6 p; v但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是了，看著手指撫過的布絨又瑟縮地蜷起來，小波哭得好傷
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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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忽然，半空中出現一隻大手將攤在床上的洋裝猛地攫去。

- ~4 |( s7 W# U0 r( B7 k* J- O+ U2 I$ m5 t# i　　「啊！」
/ H0 i  a$ A3 g8 l  }
0 x. W" ^. F. m$ t　　「你還在哭！你哭什麼！」

　　「你不要這樣，這是新衣服……」

　　「新情人送你的禮物嗎？你心疼是不是？」

) U+ U, ~0 k3 F" n　　「我沒有新情人，是新的衣服，拜託你不要將它弄壞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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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9 D$ t8 ~4 Y- e# `. ?; n* A0 `( Z2 u　　「你愛上他了對不對！人家送你一套洋裝你就愛上他了對不對！」

　　「我沒有，我真的沒有。」
+ Z: ~: U4 R* ~$ L( \+ S% Y- W+ D2 w
$ Y' O) x6 U. b1 T! r: i　　「這種洋裝我也可以送你，弄壞了沒什麼了不起，街上多的是比它好看的衣
服！」

6 ^( b! G/ n  y  T4 ?* d　　小波哭著搖頭，她真的不是因為這件洋裝而喜歡鹽巴，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
; @9 v$ e5 H- |/ X' }是否喜歡鹽巴，她只覺得這人是個貼心的好朋友，如此而已。

　　「你以為你騙得了我，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！」

4 m; e+ P! I# P& }/ L, Y3 X. _　　「我跟他真的沒什麼，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。」
. e9 W* M3 f1 X+ L
2 Y+ Q4 ]1 b! V　　「吃飯？你跟他還去吃飯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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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」小波背脊一涼，她知道自己說溜嘴了。

' ?; l# k4 ?) f( T7 {5 f7 J　　「請你吃頓飯，送你一件破爛洋裝，然後你就跟他上床對不對！」

/ P1 m" f2 i' {　　小波越是否認，秋秋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隱瞞，小波越是想解釋，秋秋越是
0 I9 I& j+ `$ u; O* `產生更多的連想。
) a8 p! W, f) a; P4 R
# ]' I1 w, k9 _+ r　　「我們沒有做什麼。」

　　「有！就是有！跟妓女一樣！誰給錢就跟誰上！」

　　「你……怎麼可以這樣說我！」
' S4 H1 P8 S/ ~  g" M9 k
  v2 u1 L# f1 O  E　　「你就是賤！賤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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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剛從浴室出來，洗得赤條條的秋秋口裡鄙夷地咆哮著眼中佈滿了血絲，見他
4 I) P/ m# E; O兩手一扯，深藍色的洋裝再次在小波面前眼睜睜被撕裂，小波驚呼一聲，嚎啕大
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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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剎那間，美麗、溫情與狂愛徹底被摧毀，絕無修復的可能，小波裸著身體跪
倒在秋秋面前放聲狂哭，就像是失去最愛一樣，秋秋哪知他這一扯同時扯破了小
波心愛的三件寶貝，他只看到小波為洋裝不停的哭泣，心中的怒氣便一分加一分
地上升，他沒有想到其他的，直認為小波是為了鹽巴送給她的禮物傷心。

　　「哭！你再哭！就為了那男人！就為了這件爛衣服！」
2 d. R8 A, @+ b  \; C
- ^, `; M5 A' Y$ A; ?' A6 A　　秋秋竟想到小波跟鹽巴做愛的畫面，頓時怒不可遏，他把洋裝摜在地上，拉
9 @8 w! Q/ N. R起小波將她推倒在床上，全身赤裸的她毫無招架之力跌在被枕間，秋秋像是一頭
野獸欺上了小波，用身體壓住她架開她的雙腳，他要用最凶猛直接的方式證明自
己對小波的擁有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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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波還在不停地哭泣，整個臉被淚水氾濫涕泗橫流，但另處卻是乾得一滴水
也無，秋秋的每一下抽動都是刺痛，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，她呻吟，為的是來自
7 B" c* H6 @% v2 e3 @! l肉體的痛，也為了來自心裡的痛，只是她沒想到，越是呻吟秋秋越是興奮地猛烈
抽插，小波無意間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感，她想要停止哭泣卻是沒有辦法。而且，
- Q. P( i4 l# P$ n- y7 x; Z0 i; t+ J5 X這時的秋秋要的還不只是征服，他不僅要證明佔有，還要從蹂躪中得到心理的補
償，他翻過放棄抵抗的小波，刺入了秘境中的最秘境。

  @2 J5 L9 g0 V- M4 [: Y　　「啊～～不要，不要，啊～～～」

　　小波立即感受到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脊椎最末端直傳腦髓，她痙攣，她哭泣，
她哀號，不過秋秋並沒有因此饒恕她，他還在不停地推進，直到將所有的惱怒猛
地灌進小波那刺痛的傷口為止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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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高中，學生清一色是男生，校內許多老師跟這所學校
一樣的有歷史，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，少部份是女性，像小波這樣年輕的女
老師則是少數中的少數，年輕嬌柔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誤闖男校的女學生，走在
校園裡往往讓人替她擔心。

% Z, w% H) `4 B3 t, M" w- A' X) ?　　從某些方面來看，小波跟這座校園是有點格格不入，至少對某些老學究而言
是如此，她負責的是國文課，教學活潑而自由，加上年輕清新的外型，使得她在
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成為男學生們最喜歡親近的對象，這看在那些資深老師眼裡確
實很不是滋味，「這裡是學校，可不是交誼廳」，老學究們是這麼認為的。因此
% V. ^, c+ L( ^: p( E1 P) A小波，學生們口中的江老師，在同事間的人緣並不佳。

　　唯一稱得上朋友、能多聊兩句的人就只有生物科的李老師，她們兩人同一梯
進學校，同樣是年輕女性，同屬於這團體的少數民族，讓兩人有比較多的共同點
# t- d" B" x5 O' l7 w0 e因而成了朋友，不同的是，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，照著教務主任的面
子，老學究們對這位後輩也就多給了些庇蔭，少了指指點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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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T7 M7 z: u+ o& u- _$ L　　今天，小波又請假了，小波自從跟秋秋交往之後就常請假，今年的休假早就
' Z% E" }( k6 i* P. r' Y6 C在上個月都用光了，今天請的是病假，她真的是生病了。她全身肌肉是痠痛，下
腹部是陣陣的抽痛，胯間是撕裂傷的刺痛，頭部兩側是因為失眠而脹痛，兩眼哭
得紅腫腫，瞇成了一條線，身體熱烘烘的像是發燒。

　　她吃了幾顆止痛藥，身體的痛是稍微緩和了，但心裡的痛卻是無藥可醫，秋
秋剛剛打過電話，可以感受到那頭沉重的悔意，他不斷解釋自己的行為，不斷示
愛，不斷道歉，不斷詢問小波的傷勢，以及回家之後的種種，不過小波不發一言
只是暗暗啜泣，秋秋的愛恨如此強烈，小波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承受，話筒裡傳來
: Q! b  e; j" j- ^7 B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下去，一片嗡嗡作響，她按掉電話，坐回沙發裡背脊尾端立
" M) N, J0 [( N, q* Q# W4 X刻又傳來一陣痛，彷彿在提醒她昨夜的種種……

4 M1 K" y( i7 v7 I# j- \# w+ Y　　小波昨天回到家已經半夜三點，洋裝的肩帶斷了，胸口也被撕破，頭髮散亂
0 L& q: w) \! |8 O# j眼神呆滯，她這時若是走進警察局，秋秋肯定會被當做強暴犯抓起來。不過她當
然沒這麼做，她回家了，偷偷摸摸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約會晚歸一樣。

4 {8 _# x, {! p4 }/ o& `6 N　　老公睡了，小波走到床邊，手一鬆洋裝便滑落地上，剩下紫黑色的內衣，她
7 K0 V) g8 B+ c8 }臉也沒洗，頭也沒梳就鑽進被窩裡，進益睡夢中感受到小波上了床，於是翻轉身
# l/ P7 b% L3 \8 ?$ u去背向小波，就在潛意識中挪動空出小波的位置，他平時就是這樣睡的，現在也
是。

  |1 p& K/ B, R/ E/ _0 ^3 n8 Q　　早上醒來，小波就知道今天的狀況是沒辦法到學校去了，她把頭矇在被子裡
不敢給老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。
' R9 ^* u# r; x8 J0 h
　　「幫我打個電話給李老師，說我身體不舒服，今天請病假。」

　　「喔。」
8 T0 a1 L, X. B. p2 M( H
+ p1 u: e7 U% f, {' X" {  U　　交代了請假的事後，小波迷迷糊糊又睡著了，等到再次清醒進益已經出門上
班，她掙扎著爬起來，勉強梳洗一番，回到房裡，看見心愛的洋裝披在梳妝台的
椅背上像垂死的黑天鵝，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，小波想起前夜不禁悲從中來又
! A5 L0 Z& o! @$ I: y$ d6 l哭了一場。她輕輕將這洋裝折疊，盡可能將破損的部份隱藏起來，然後將它放入
- i( }' _; _' [5 Z8 U紙袋中。

　　掛掉秋秋電話後，這火爆浪子又打了兩通，小波不想接就讓手機一直響著，
人呆坐在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，當電話又響起她才回過神，看看來電顯示是李老
4 j+ E8 Q" c4 \+ u5 Q師打過來的。

! z' D' e/ \: g0 R! A1 X( c　　「心波，你生病啦。」是不確定的語氣。
, O% e9 V! p/ X2 D  `9 Z
! A9 M8 T. T, C+ \9 ?! i$ r　　「嗯，全身都痛，好像感冒了。」
% `# x9 h5 k+ O5 A* ]+ n
# T8 P. l6 D" @8 y　　「啊，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子，聽起來像鬼一樣好恐怖，去看醫生沒？」
6 P1 `- H/ l( b, f" R" A
# w3 o3 M* ~, o- p6 v5 |" I: p- j　　「還沒，我想休息一下，明天應該就可以到學校去了。」
* u& N# _  i$ c( f4 }& V5 z  E
　　「我中午幫你送吃的過去好了，想吃些什麼？」

　　「好啊，那你買塊批薩我們一起吃。」

　　「沒問題。」
* Q9 p4 j; B% u
' u4 K5 u- N' S7 }　　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問候，小波心情好轉了些，中午時分李老師提著批薩飲料
9 W8 N. }9 D4 @# \大包小包來到小波家中，手彎裡還抱著一大捧花。

　　「哇！你真是來探病的啊，買吃的就好幹嘛還買花。」

  }- t3 S# W/ I) w% Y, O　　「我哪跟你這麼濃情蜜意呀，這花是送到學校來，我幫你簽收的。」

　　「誰送的？學生嗎？」

' Y6 R4 o7 L% v! l% r　　「好像不是，卡片上寫著：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……」李老師故意退後兩步
8 L8 i$ G9 [- \6 z2 Q" M( K躲開小波，再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照著上面的字唸。
7 E3 t0 [+ j2 w. O" J
　　「啊！」
1 s$ v7 q4 |9 [4 i! W7 I
　　「嘻嘻，什麼叫做『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』？這是誰呀？我可以幫你拆開看
看嗎？」李老師作勢就要拆卡片。
7 h  n9 T, u9 p  O' q' W' d
" ]+ j" ^" x7 c3 \/ u  f" E　　「不要不要！」

　　小波知道那是秋秋送的花，她急著要去搶李老師手上的卡片，人從沙發跳了
起來，不過忽然間腳下一癱，整個人像是軟掉的皮球一般跌在地板上。

4 f8 q1 N, k' w' g# e9 n　　「唉唷，痛死我了啦……」
: m/ X, D" M0 Y0 Z" n
　　「啊，對不起對不起。」
0 {2 t# E) f( |( z' {
+ e6 V$ k2 x' \7 Y, S+ W- N4 E0 W　　李老師趕緊過去將小波攙起來讓她坐回沙發，才一坐下小波尾椎傳來刺痛，
0 Z/ V5 C' ?* v! g又是「啊」的一聲。

6 X; t, O! h. W( T8 \　　「我看你前兩天還好好的呀，怎麼就變成這副德性。」

. }5 w3 g; q& a　　「我感冒……」
! E3 N2 s& f3 h
　　「是喔？你看看你，站也站不住，坐也坐不穩，眼睛哭腫成這樣，聲音也都
啞了。心波，你到底是怎麼了？」

4 ?9 Z, {" \. g  ~$ }. K5 [: O　　「……」
4 h2 ^" {; L' o. n/ B7 x
+ t: d. x2 V" D! U! q3 `5 x　　「這送花的是誰啊？」李老師將卡片還給小波。
1 d/ K4 ~6 s  `1 D% {2 d" B0 k" E' U
; c3 o: {2 Z/ J　　「朋友……」
9 K7 A: }; t0 b
　　「朋友？跟你的『感冒』有關嗎？」
- w5 n# ~2 p# ?& e
9 W2 [8 @( f+ O4 N' x2 `" [- g$ L　　小波搖搖頭，欲言又止眼眶的淚水則早已控制不住。她說無關就是無關，李
老師看小波那麼為難也不忍再追問，她靠過去拉起小波的手，拍拍手背。

+ I5 u( F# ]0 M2 x0 X9 n　　「好了，不提了，我們吃披薩吧。」
3 g: O1 r2 j% D
! d2 g2 r( b( m& H8 a! \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，母親是音樂班的鋼琴老師，從小就生長在
傳統禮教的環境之中，塑造了她嚴肅的道德觀。小波心想，要是讓她知道秋秋的
% T6 g/ H6 a  F2 D$ v2 j事，肯定要失去這朋友，這件事絕對不能說。但不巧的是，這時候手機又響了，
" U6 \  y! o2 |9 O7 A- R9 X; {正是秋秋。
, y' X) |/ b1 B( ]7 V, M
　　「小波，拜託你不要再掛我電話了，你聽我說。」

) Z# ~1 U7 {" @　　「……」

$ g$ S! K$ D. S: n　　「小波，你知道的，我實在是太愛你才會這麼做的，我也是很痛苦呀。」
& a! {0 T4 U3 }- y, b  E7 x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你還在生我的氣嗎？」
2 @8 G1 F! y9 G$ k. k% D) [
& B; a5 y. g' n0 Y　　「……」
; H0 V9 o2 V! Y& j
0 K0 k) S$ w: P. }  A　　「小波，你還痛不痛，有沒有受傷？」
2 n3 D* ^, n$ z( _, G6 N( ~6 S
& P2 }% g3 S3 }& X- `9 W, r　　「……」

& l2 N+ u; e/ q6 C3 H　　「小波，我知道我錯了，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。」
$ U' o6 {: L1 m2 Q
2 y) i( E- m+ t5 T' O　　「……」

& U1 J. [! k2 f: f: b　　「小波，小波，你有在聽嗎？你不要不說話嘛，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？」
& Q0 l/ t# Z$ d! @$ @/ h
　　「嗯。」
' Z* }# W% z: l8 G  m4 w
　　「那是我今天早上特別到花店挑的紅玫瑰，很美吧。」

4 |- u5 Z1 F/ J$ f　　「……」
& V! u' C" i- [6 j  N2 e
; V% ]( l' h1 C( w( _& ]# w9 K0 _　　「小波，晚上有沒有空，我陪你到百貨公司挑衣服好不好？我買一件更漂亮
的洋裝給你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6 c  U& B, l. ]8 i( c　　小波聽到這裡不聽話的眼淚決堤般的流落，她再度把電話切掉，心情又回到
昨天晚上。

, @6 t6 s: e. z$ e* G! N　　李老師放下手中的杯子，她不知道該怎麼辦，只好陪著小波一起傷心。事到
3 v$ L# @+ V1 T  r) X3 ^6 z7 y如今也不好再對李老師隱瞞，小波終於還是跟她說了一些秋秋的事，除了昨晚發
生的之外。
: }% n" o. V* @2 W
7 u" v2 u  N! a  _　　「那你要離婚嗎？」這是聽到外遇的第一個反應。

  W* Y5 O- m1 y. u0 Q. R　　「絕對不會，我很愛我老公的。」

- n. a5 p) o0 r: {5 |　　「可是你怎麼可以又愛另外一個男人呢？」
- S3 j5 ]( a, A5 H
6 h5 }6 F( A( y. ~4 H$ |　　「我沒有……」
2 _% a' G" E& i0 M9 ^  m/ A, W1 m
. I8 }! E5 m3 N& Z+ G( e　　「這樣子是不……好的，不是嗎？」

0 j* v( k1 y0 w2 \6 T  ^/ }　　她本要說「不道德」，想到主角是自己的好朋友，於是趕緊轉口。對於這段
7 [7 U5 \, C. k7 p$ }感情，從頭到尾小波只是接受，經過昨晚，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愛上秋秋，她只是
愛上被追求的感覺。
5 d6 p. E! B  f# S" @( b
　　「那就該拒絕呀，這樣子會傷害到你的婚姻。」
2 Z9 j4 T4 @6 Z2 U0 W% ?$ o/ o, N
3 N$ R9 }9 a5 P0 [, p, @$ z6 h' M　　「我知道，我會盡力的。只是他真的很愛我，讓我很難拒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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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而且你要想到，這是……這是違法的……」李老師這回找不到替代詞只好
- i. j+ U7 ~1 Q8 d# y5 r把話說完。

　　違法？是「通姦罪」嗎？小波搖搖頭，心裡苦笑不已，她想，單純真是一種
幸福，可惜自己好像有點回不去了。
  n1 E7 |6 Z; L" x( u, R
3 _, @( U# i; l& K3 v" E　　小波不想再談傷心事，經過一夜的折騰早餐也沒吃，到了這時候她的肚子已
& a; W& O: X/ H) }) q經咕嚕咕嚕叫了許久，攤開在桌面的披薩是她最喜歡的食物，李老師知道她愛吃
" z& H3 ]2 c1 A5 r所以特地帶了一個大的，海鮮口味，撇開昨晚的傷痛不談，跟李老師這樣的午餐
4 e8 k6 y) r5 C7 {小聚其實是蠻輕鬆愉快。

8 A: e: b4 t: B/ C& E5 R$ Y$ ?　　「對了，你上次不是說有一位朋友開服飾店，什麼時候帶我去呀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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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啊，他店裡的衣服很適合我們在學校裡穿。」小波一說到衣服就眉飛色
5 }; H) ^5 y$ C# ~- ^! e舞。」
# i) j  u: w; U: T; v
　　「就是你上次穿來學校的襯衫嗎？」

　　「對，那就是在他店裡買的，你跟我去，他會給我們打折，很便宜唷～～嘿
嘿……」小波腫著眼笑起來好詭異。
: W5 E. {5 A1 X' z+ u/ t) u; H
8 N0 K% Y0 l* y3 o7 R! N5 G  l　　「這麼好的事，那你一定要帶我去。」

　　「他人真的很好，而且，除了店面之外還有自己的工廠，衣服好多喔。」

　　「是哪裡認識的朋友啊？」
. r2 U7 D9 a( c. ~- a2 _( m0 Q0 T) e. D
, {/ U# G+ K  V, W* }" m　　「是我們網站上新來的網友。」

　　「喔，是網友啊。」李老師的聲音沉了下來。

　　她心裡想，怎麼又是網友。她有點後悔要求跟小波到服飾店了，覺得這樣子
: d/ D/ m$ f* C扯來扯去交往會變得很複雜，至於為什麼會變得複雜她也說不上來，大概是對李
老師而言，「網友」這兩個字帶著太多負面意義的關係吧。
" D; R0 u4 I* l/ O# g
　　小波接下來幫鹽巴說了許多好話，不過李老師始終抱著三分的戒心，沒來由
的戒心。小波真有股衝動要把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拿出來，告訴李老師，「你
  t( i; W; k4 D" ]9 h3 {7 u7 C看，他人真的很好，這就是他特地為我留下來的洋裝」，只可惜這件傑作已經毀
了，她沒辦法這麼做。
# O! @2 r5 v# J8 F: \2 o/ _0 D# \7 H
3 o1 Z: |" M2 e) ~3 }6 K2 L6 K　　小波心想，就只是買衣服罷了，何必考量那麼多，網友也是個朋友呀，不過
是從網路上認識的，就像從學校裡認識，從宴會上認識一樣，又不是頭上長角背
上長刺，幹嘛那麼排斥網友呢。
7 V, q6 ]& R* q! C
　　李老師既然興致不高，小波也沒想勉強她。反正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說什麼
也不能出門見人，就算李老師要去鹽巴那兒，也得等一陣子，等小波眼睛的腫消
了，等心情平靜了，等小波想清楚如何跟鹽巴解釋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為什麼
會變成這樣子，才能再去鹽巴的店裡找他。
+ x3 F, j- e' ^5 R* `7 ^2 k; H2 P; f
. J2 c9 x$ {6 k  q4 [7 o5 \+ y　　不過話說回來，就算小波帶著李老師登門造訪，鹽巴現在恐怕也沒空接待她
們，他跟薇薇正打的火熱，自從那一夜起，鹽巴就迷上了與薇薇做愛的感覺，因
7 f6 Y' K" ?: I' W0 ~" O# z4 W5 E: ^為薇薇的性經驗實在是太豐富，她總是在鹽巴剛熟悉節奏的當口就換新的花樣，
攪得這位在室男神魂顛倒，樂不思工作，整天與她兩人廝磨。
2 W/ F: u; P6 j5 w# z; y1 W, X
　　今晚，他們兩人在鹽巴的店裡。

3 S" m6 c7 _3 ^　　「我要離開台灣了。」
- [* h: B5 \% j
/ W, k5 R4 E1 d8 j6 m, z0 g) w　　「啊！你要回美國了？」
. M! y$ i) g" R# L& r: k
3 Z9 n$ r; E0 P1 |2 s　　在辦公室裡，鹽巴斜靠在辦公桌邊緣，薇薇雙手從頸後環抱住他，兩腳踩著
桌緣跨在他的腰間，臀部帶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。

　　「不是回美國，要說是去美國，回台灣才對。」
; I7 P7 z. s. U7 C( ]
2 F& V* u  s- G8 {' G　　「喔，還不是一樣，什麼時候？」鹽巴已經數不清這是薇薇姐帶他做的第幾
種姿勢了，這時兩個人的重量都加在辦公桌上，晃得天搖地動，卷宗紙筆散了滿
0 w- L! |  g1 P% X6 Y9 w1 E6 p: ^桌滿地，抽屜一開一閤地打著拍子。

2 z; T5 k* l7 m& O) I　　「後天晚上……」
4 [0 s5 O" y6 p+ _' y' ]) n
　　「嗯……」

8 L9 A0 D7 |3 _4 O　　「……的飛機……」

- h; ^! `' I, f+ @" ?; {4 H) |　　鹽巴腳下要挪移步伐調整重心，腿上還要使勁頂著，手掌則是牢牢抓住她的
腰，就怕一不小心給滑了下去。

( D- a: v0 P$ R6 T  |　　「這麼快啊……」

　　「不快不快……唔……已經好久了……」薇薇嘴裡說是不快，下半身卻是越
; G/ g: J3 g9 y貼越緊越扭越快，她讓鹽巴深深地埋進來，沒給他有溜出去的機會，桌子劇烈搖
$ g" S( J. g$ u: Q8 v' Q晃，抽屜拍打的聲響也越來越大，一副快散了的樣子，鹽巴聽了這聲音不知為何
越是興奮，覺得全身每個部位都在充血。

　　「嘟……嘟嘟……」是電話。鹽巴反射動作就要伸手去接。

　　「不許動！ＭＹ　ＧＯＤ……唔……唔……」
! a# j1 _' [; M& r$ i. ^, b9 T) n
, k4 W8 Y9 F) v) c( \　　「嘟嘟……嘟……」

　　「喔！ＦＵＣＫ！Ｕ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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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薇薇一腳把電話踹下桌子，匡噹一聲，話筒脫開，話機也不再發出聲響。臀
部還不間斷地扭轉，拼了命似的在磨蹭。

9 S# e" Z8 w* w, O4 z7 c( ~　　「唔、唔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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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b  e: K- g, }& e$ ~- X/ C　　「喔……喔……我要出來了！」
) x0 N5 {4 L+ [  t
　　薇薇頭頸後仰，讓大波浪的長髮懸在半空中擺動，貪婪地享用著快感。全身
7 Z; b7 A+ ]( t  |6 N充血的鹽巴脖子上爆出兩道青筋，他快撐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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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快！快！ＯＨ！ＧＯＤ！唔！喔！」是叫鹽巴快，還是要自己快，薇薇也
分不清了，嘴裡唏哩呼嚕不知喊些什麼。
3 E) F3 y1 n( _& }; T
　　「啊～～～」

　　最後，兩人在一片呼嘯聲中同時到達頂點，至於紙筆、卷宗、快散掉的桌子
) q+ n4 O7 W% L4 Z還有被摔裂的電話，他們都沒空理會，不過之後，當鹽巴重新拾起電話機時，彷
$ X* M- ]+ J# c2 U: t1 n: f$ W  o彿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掛掉電話的「喀啦」一聲，他愣了一下，再次確定電話機只
是外殼裂了，話筒嗚嗚的聲響跟平常一樣，並沒有壞。

9 Z! A; J, g/ Y+ X- J! k8 J　　這下慘了，「電話接通了嗎」，「是誰打來的」，「對方聽到剛才發生的事
2 b; [$ n$ `1 m9 N* n9 C) g了嗎」，鹽巴心裡冒出一堆問題。

( H1 H7 _. H4 {# [
( l, s2 m+ j; J! c. f2 [1 M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七）

* m2 K9 G' V1 N) c　　小波：「居然在網路遇到你，真是稀客呀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是啊，最近比較忙。」
5 L5 x1 j) W: o" c; y
( N. Q6 k' M* S　　小波：「打電話到店裡你都不在。」
9 O: Q- Z, n2 b! E% B+ I
　　鹽巴：「啊？真的嗎？」
* b& d7 ?' m5 V: E2 z. p
　　鹽巴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，『該不會是小波打來的吧？』他想，如果真是讓
小波聽到昨晚跟薇薇的最後一段情節，那就糗大了。
, C6 F' v. u2 e5 q3 I/ @! a! @
% t* e& D" z/ ]& a　　小波：「每次打去你店裡都是助理接的，打你手機你又不開。」
6 T1 G( G6 l$ ^2 O2 v( ^
　　鹽巴：「找我那麼勤做什麼？」

. O* }5 {/ c; J5 q' {2 A　　小波：「想你呀！」
% A+ C+ ^0 ^% V
　　鹽巴：「呵，少來，八成是缺衣服了才會想到我。」

　　小波：「啊，怎麼被你猜到了？我要帶朋友一起去，你要打折唷！」

6 I5 R7 x5 ]* q% P1 H　　鹽巴：「沒問題。什麼時候過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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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波：「明天晚上。」

　　明天晚上鹽巴要送薇薇到機場，哪有空接待小波他們，鹽巴不想告訴小波實
情，而是想另外找個理由改時間。這個動機倒有點奇怪，薇薇姐嚴格說來不算是
女朋友，小波更不是，『為什麼要瞞著她？』鹽巴東想西想就呆在螢幕前。
3 {( l" Z/ G  v6 Y
　　小波：「喂！睡著啦？」

　　鹽巴：「明天我媽媽要上台北。」鹽巴下意識地打出一排字送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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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波：「那後天囉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後天我媽還在台北。」

　　小波：「喂，你好沒誠意喔！」

　　鹽巴：「我媽很囉嗦，你們不會喜歡看到她的。」
% v% Q8 o/ ]* t  Z
, ^7 _0 L1 |  V- q　　小波：「不管，我們明天就去。」

. y0 A. h' e5 I6 m0 A' T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
　　一陣討價還價，鹽巴好不容易把時間挪到後天。

, G- ?! w. ]+ E+ i& A: f; |2 @　　鹽巴的媽媽真的是要上台北來，就是後天，鹽巴接到媽媽的通知，說她這次
' a- [) }2 S. j上台北將會帶一位小妹在身邊，那是鄰居金水伯的女兒，翠蘭，也就是她想要鹽
. u" s5 [/ u& r$ \巴交往成親的對象。她三番兩次催鹽巴回家相親，鹽巴總是找理由推辭，老媽終
8 F. \8 z) z( C) ^, _( q於再也忍不住，只好讓翠蘭上台北，說是要帶她來台北遊覽玩耍，其實三個人都
心知肚明，這是別有用心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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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還好薇薇是明天離開，要是班機在後天，鹽巴恐怕最後還是會放棄送她去機
, i# n: P) ^9 I& S+ O3 f: h場，因為鹽巴很怕媽媽，不是怕她兇，是怕她囉嗦，管東管西任何一點芝麻綠豆
的小事都不放過，更麻煩的是她老人家想像力十足，要是讓她知道鹽巴送一個大
他十歲而且是離過婚的女人去機場，鹽巴包準三個月沒清靜的日子可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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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只是一趟車程，有這麼嚴重嗎？」

　　「唉，薇薇姐你有所不知啦！」

　　鹽巴載著薇薇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往機場去，開車的視線不佳，他不敢開快。

　　「還有更嚴重的哩！」

　　「你說相親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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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啊，多尷尬的場合啊！」

6 S: J8 {! v% @! d+ J' {　　「對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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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才不是哩！是小時候的鄰居，我上台北唸書之後就沒聯絡了。不熟不熟，
+ @; e2 s. H" `. F完全的不熟。」

1 p, o( ~/ t8 ?. l, H" `$ B2 m　　「就是不熟才要相親不是嗎？」

! p6 Z4 u/ m) h: |, ~3 v　　「話是這麼說沒錯，不過你想想看，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面對面，擺明了問
對方要不要跟自己結婚，這不是很奇怪嗎？」

　　「哈，相親不是這樣子吧？」
+ ~4 ?7 \% y: ^
　　「不然呢？薇薇姐，你有相親的經驗嗎？」

　　「我？你說我的個性需要相親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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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?& t5 T6 Q3 K& @  O　　「哈哈哈……」薇薇此話一出，兩個人笑成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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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! j8 c6 ?/ K& i& R6 {" _' m& W  S; F　　鹽巴在昏暗的街燈下找到了交流道的入口，小心翼翼地轉上高速公路。
; m) ?: a0 k* m, {
　　「我看你最近真是走桃花了，說不定坐在公車上都會有人自動過來幫你口交
' R& o7 y' j6 E; C" R呢！」

　　「哈哈！薇薇姐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？好像我是個花心大少一樣。」

　　「小兄弟，我說你走桃花是瞧得起你，桃花這種東西，不是每個人都走得起
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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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嗎？『桃花』聽起來不像是恭維的字眼呀！」

2 O; c' ?7 d  }9 d4 P0 o& F　　「唉，說到這個你就懂得太淺。不管是男人女人，能夠走桃花就代表他還有
幾分魅力，潦倒的窩囊廢是沒本錢走桃花運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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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|: s0 F: Y3 O+ |3 }# c　　高速公路上車真多，在雨中走走停停，鹽巴的大車子顯得有點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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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是說我有女人緣嗎？」

% B8 v- O- p5 K3 E3 w/ ?( M2 @　　「說女人緣是比較籠統，應該說現在的你有吸引女人的條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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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還好吧，我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啊，這又該怎麼說？」

9 Z) b( v  p6 z( t6 Y0 P! Y' u　　「那是沒機會，一個人只要有條件、有魅力，機會一靠近，自然就會爆出火
花。」

; W/ Y! D) k: c: g" F: O　　「呵，你講得容易，我自己倒不覺得。」

. }% C1 S$ y" {; V) K9 ]6 \3 |, D; C3 r　　「男人吶，我看多了，眼睛一瞄手指一掐就知道這個人有幾兩重。」
5 I5 ]3 `9 q9 T! `  F
) ^' `- ?; q9 z; Q% |7 q* t# Y　　「是喔，那我有幾兩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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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看看……」薇薇伸手往胯下把去，害鹽巴嚇一跳隨腳踩了煞車引來後面
+ n0 B, @4 [  ~3 ~0 j# V# o% d車子一陣喇叭聲。鹽巴轉頭看薇薇正淫蕩地笑著，手還在褲子上搓揉，沒打算離
% E. W3 D3 O1 u+ _3 Y8 c開的樣子。
6 |9 }2 H$ P3 E$ z9 T6 E# ?
( `. t: H4 h7 \* Y8 H8 e, L7 Z　　「你放心，我的小寶貝，秋秋不是你的對手。」
' |6 m5 H. L" L7 C7 y3 ?6 `4 b
　　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　　「我不是告訴你了嗎，大姐我上過的床比你搭過的車多。」薇薇露出詭異的
眼神。
3 \" a: O! s  S  \/ k
　　「呃……你是說……你跟秋秋……」
$ b: O( m8 A) a  _  X, v  W
　　「是的，我跟他上過床了。」
9 W* `. a, ?; K+ E
4 o) @$ f: p% u7 A# J' [　　「哇！」
+ ~; U7 N9 [! e% q$ X
　　這時薇薇已將鹽巴的褲拉鍊拉了下來，黃色內褲滿滿的鼓著，看上去像是一
隻將要破繭而出的蟲身。
+ X7 t6 ^  n0 A9 ^* F
　　「呃，薇薇姐，我們在高速公路上……」
6 W8 [  S' W. o! t; ^' q$ Q; \
　　「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魅力要靠這傢伙。」薇薇沒理會鹽巴的提醒，輕撫著鼓
起來的內褲繼續說：「秋秋上下長得沒你好，年紀老你七、八歲，體力比你差，
" f; \5 E+ `2 ]* m! x6 `重要的是他開的車遠不如你，加上身後一個老婆三個小孩，你說他哪一點勝得過
你鹽巴小老弟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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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]+ B3 k* ^+ h: J; j　　「干車什麼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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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; W9 ^! K0 H7 Y1 e, q　　「當然不是直接跟車有關，但是你要知道，在某種程度之下，車子代表一個
- n% u- @3 X/ y9 Y8 c5 v男人的財力跟品味，好車就是好的財力跟品味。女人未必愛鈔票，但是你開著名
車載她上高檔的館子，進豪華的飯店，我告訴你，沒有女人擋得住虛榮的誘惑，
你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嗎？」

: d7 p7 Y% i( L4 @; O9 U5 n　　「但小波說他很浪漫，這點我不行，唔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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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薇薇解開鹽巴的腰帶拉下黃色內褲，破繭的蟲兒蹦地一聲跳了出來，不過沒
跳得出薇薇的手掌心，才握上一股冰涼就從根部直傳腦頂。

　　「沒錢浪漫得起來嗎？甜言蜜語跟玫瑰花，這種把戲只能拿來騙騙十七、八
- M& ^" R. J8 }% M歲的小女孩，真正有點歷練的女人不吃這一套，性也好，物質也好，她們要確實
* I! r8 F4 s1 }8 j4 G$ z的享用一些東西，也許是趁她還未凋謝之前……」說到這裡想到自己，薇薇沒再
' A6 e4 }9 `# V( o9 t/ y說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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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q5 C7 u' s0 x　　「薇薇姐，這樣子很危險。」鹽巴挪動屁股，讓自己更舒坦一點。

　　「危險是另外一種吸引力，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全，安全到沒有什麼挑戰
性，如果能讓她覺得你不是她想像中的穩當，她就會更主動一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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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x5 m0 ?8 Y+ H4 E" }　　「喔，喔……危險。」

8 k9 F" ?7 ^6 s: g5 [1 S　　「嗯，多一點危險的感覺，小波很快就會放棄秋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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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，不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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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頸部以上要注意路況，腰部以下要享受快感，真是忙得不可開交。薇薇
上上下下套著，最後索性趴上駕駛座，手口併用玩得不亦樂乎，腰部以下傳來的
1 Q9 w0 G3 I* T4 X感覺一陣強過一陣，鹽巴不得不把車速放慢，他心想，如果這時撞了車，恐怕要
* K+ r$ y4 j8 L( V1 Y上社會版新聞了。
) @, @+ O( [/ x0 K: V! H* Y, s
5 U* c5 V& e9 i, P# L8 {　　車子一部部從身旁超越，鹽巴忽然覺得每輛超過去的車子都望向這裡，他臉
又紅了，不過薇薇卻沒發現，因為她正埋首於方向盤下，品嚐著離國前的最後一
5 T. R- r) c! q1 @餐。
0 ~5 {3 D/ N4 k
　　「隆隆隆～～」噴射機起飛了，鹽巴目送著薇薇離開，結束這段驚奇之旅。
5 P: t# t( ?+ t
% M0 l" I9 ^: X7 m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2 a0 L" H2 s* e4 e9 r　　鹽巴的住家就在店面樓上，他已經將主臥房空出來，準備迎接母親大人的光
臨，店面跟辦公室今天也打掃得特別乾淨，省得媽媽一進門就輕易找到理由碎碎
唸；前天被薇薇踢壞了的電話機，本來用膠帶纏好了，功能一切正常，但鹽巴左
/ T% X- ]- ]3 j' e$ P6 {看右看覺得不放心，還是一大早就催隔壁通訊行的小陳來換掉。
" V& _5 c, Y& _  T- [! V
　　戰戰兢兢如臨大敵，就當一切都佈置妥當，新安裝的電話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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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鹽巴嗎？」
2 {$ Z( i) a/ T1 W
　　「我是。」
- K3 G( f+ ~) _" D
% Y2 Y" @  ?( F% r1 @& l　　是秋秋，鹽巴忽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，不曉得這個人打電話來做什麼？

1 H1 M) t  i, `) e- k　　「最近還好嗎？沒看到你的ＩＣＱ，不會是在躲我吧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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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1 ]/ ~: R/ ^& M& L$ b5 x+ S　　「啊，沒有沒有，我把ＩＣＱ殺掉了。」才怪，鹽巴就是在躲他呀！

; C5 Y* r+ f" p8 L5 M　　「沒事，特地來謝謝你送我們小波洋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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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_5 I4 u' ]# [1 m　　「呃……不算什麼啦，自己店裡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8 G# J: g: A3 A
2 @" @6 N1 x9 t" |/ {( q0 U1 c　　鹽巴三兩句就被套出來了，秋秋因此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，這兩個人真
有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交情，他現正在電話的那頭氣得滿臉通紅，就待要發作。

7 [+ Y+ E; T" q) l1 |. b* F+ a　　「小波很美對不對？」

6 {4 v; M3 s& {; Q7 `1 U　　「呃……是啊！」鹽巴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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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很喜歡她嗎？」

　　「呃……秋秋你……」

1 P2 p/ V3 X) N' h5 W　　「大男人，說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，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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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. `5 s7 F, h& O1 A1 |+ g2 I6 A* d　　幾天不見，換了話題，秋秋還是那樣咄咄逼人，令鹽巴喘不過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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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她老公已經兩三年不跟她做愛了，這個你知道嗎？」

* H, e, a; g5 R- O- f　　「……」這話突然從秋秋口中說出來，著實讓鹽巴愣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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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[. S) F& Q: b  ]/ p, o3 M) }6 U, s　　「小波不能沒有我，我很愛她，她也很愛我，勝過她老公，這個你總該知道
吧？」

　　「知……道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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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來淌這渾水？你想她身邊還會有妳的位置嗎？」

& q" O4 P, @( D1 T　　「呃……我沒這個意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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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^  e8 E7 c9 H　　「沒這個意思最好，你以為送件洋裝就能做這做那嗎？」
* R4 r& R% _* p" l  N
9 Y/ X" T. [: F　　聽到這句話鹽巴有點不高興了，他送小波洋裝不能說沒那麼一點男女的情愫
  L% T& s8 [  f1 ], t9 d9 A在作祟，但是他可沒像秋秋說的那樣齷齪，直把這種禮物當交換。他跟小波只是
3 E- I; v8 _( w8 R0 z朋友，從剛認識的時候就是，現在也還是，沒道理要受秋秋這種言語上的侮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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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s8 P% c) o% b# d　　「我不是那種人，小波也不是。」

　　「到底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，用不著跟我解釋。」

　　「是啊，要解釋也該是跟她老公解釋才對。」鹽巴火了，竟然在電話裡跟秋
秋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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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J$ d, M1 M! Y- L　　「好，鹽巴，你若真打算攪局，我會讓你有機會去跟他老公解釋個夠。」

% ]1 W  k5 u7 Y. W　　「不用了，這種機會留給你自己用吧！我跟小波真的就只是朋友，你不必跟
我說這些，你該擔心你的老婆跟她的先生，而不是我。」

* Z! l5 S6 K3 C$ h: g　　「我跟小波兩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，你別以為你單身就想來搞破壞，我告訴
* [: _: |9 I2 f$ o你，就算是擺地攤也有個先來後到，你有種盡管來好了。」

　　就這樣，兩個人對話漸漸沒有交集，鹽巴不甘被誤解，秋秋則是急於表示佔
有……就當兩人越講越僵音量也越來越大聲時，一位穿戴鮮麗的老婦人走進了辦
公室，鹽巴急忙把電話掛掉起身迎接。她是鹽巴的媽媽，身後跟著一位羞澀的女
孩，就是翠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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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}* w/ ^- t! {# D- W2 n  c　　「跟誰講電話？」、「聲音那麼大，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，吵架嗎？」媽媽
一進門就是連串的問題，鹽巴一個也沒法照實答，隨便胡亂說個廠商的名字塘塞
/ `8 I% x" W% Y- \) K" U過去。「小波是誰啊？」鹽巴心裡大呼不妙，怎麼連小波這個名字都被媽媽聽到
了？這下要花許多唇舌才解釋得清楚，說不定還要跟她解釋什麼是網路、什麼是
! b- d. I+ s$ q! q6 t8 ?ＩＣ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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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l* B8 \0 e; h3 z; s　　他一面敷衍一面趕緊將媽媽行李提到樓上臥房，「門市的小姐換人啦？」、
9 c3 r) {, i4 ?; b% ~「生意有沒有變好一點？」才上樓這麼一小段路也讓鹽巴倍感壓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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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r" u' f3 B$ e2 M　　「你不要嫌我囉嗦，我是關心你為你好才問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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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知道啦，這裡一切都很順利，你就不要多費心了。」

; ]2 z2 V) ]0 Y- Z6 S4 K" C' [　　臥房裡一張大床本來是鹽巴一個人睡的，為了媽媽要上台北住，鹽巴特地換
了一套新被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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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~4 Z3 |/ r# i+ I$ k7 z　　「只一套喔？那我們翠蘭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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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N( I# y" U: k　　「我幫她準備好客房了。」

  W# p$ I: `6 L& k( G& |　　「那你自己睡哪？」
( o7 S) ~# A' i# R
: g3 b7 m! @* }) z& g　　「我睡視聽室就好了，那裡有大沙發。」

( P0 W9 c9 ?* M* u　　「唉，視聽室怎麼睡？不要不要，翠蘭跟我睡這裡，你去睡客房。」
. b# }# o" W. \$ ~( v- q% f2 a7 ]
  T6 t8 F, y5 S: {' @　　「兩個人睡這裡太擠了吧？」

- E! \4 J* _  e) B! j0 B9 |　　「不會擠，我喜歡跟翠蘭一起睡。」

" X+ [5 A1 R) V2 u, K+ s! B8 Q0 |　　媽媽邊說邊把翠蘭拉到自己身旁，鹽巴看這舉動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，而
翠蘭自始就是低著頭不說一句話。媽媽要鹽巴去客房把被枕拿過來，並對著翠蘭
  z: ^' I/ N/ u: m/ z7 f使眼色，要她過去幫忙。

% m3 @6 F7 ]- l  ]$ f$ d6 l5 \　　鹽巴長翠蘭四歲，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，不過跟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沒什麼關
. \! l7 G/ H$ K$ m- L% N係，金水伯跟鹽巴的父親是至交，兩家人本來就走得很近，鹽巴記得小時候大人
們總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指指點點說些婚嫁的事，當時年紀小不明就裡，長大之
: N1 r" W/ U1 z) M* @+ n後知道那都是些玩笑話，不會有人當真，後來鹽巴上台北唸書就再也沒有聽過這
; F$ Z1 b- c. ]1 G1 I些話題，直到最近一年媽媽才又重新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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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a/ P4 C2 }- z: E. C　　來自鄉村的翠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，她的生活過得十分簡樸，國中畢業後就
" Z' v$ [1 ~4 g: X7 J5 i" Y0 }在家裡幫忙，金水伯山上那片果園都是她在照料，每天就是跟柳丁香瓜說話，皮
4 D! X# q' e8 V: u) \' p- N膚曬得黑亮亮，眼睛裡透著單純的稚氣，在鹽巴眼中她跟當初離開老家時完全沒
兩樣，但儘管如此，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，見面還是像個陌生人，事實上
- P. t9 X$ j4 ~翠蘭比鹽巴還要扭扭捏捏放不開。

' U' y: J, d: W( \8 W4 F9 R8 `　　客房空間小，鹽巴走前頭翠蘭跟在身後，就當鹽巴彎身要去拿枕頭的時候，
翠蘭忽然從後面伸手過來：「不好意思，我自己拿就可以了。」

　　「沒關係，我幫你拿。」鹽巴將枕頭提起，這讓翠蘭撲個空，重心偏離，眼
% X" v+ }( b2 {% y看就要跌跤，鹽巴伸手要扶她卻反被翠蘭拉倒。

6 n9 W! M5 R7 q. W$ }$ \　　一上一下兩人疊在床上，四目交接，八條手腳不知往哪裡放，鹽巴急急忙忙
; K8 a! H# T7 D0 `" v9 |要爬起來，居然一掌往翠蘭的胸部壓了上去，才一接觸，手裡立即傳來不道德的
觸覺，鹽巴馬上將手收回來，不幸地，這麼一來鹽巴再次跌進翠蘭的懷裡，差點
連門牙都撞斷。
, ?4 [; O1 r# M; f  R/ O0 i& t
1 e, I" G' Y2 P3 J* D　　等到從棉被枕頭裡掙扎出來，這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，鹽巴臉頰脹得像剛出
0 h  {7 K% K8 j3 J- _: o1 ]: i蒸籠的壽桃，翠蘭則是羞得紅了眼眶。
$ a( ^% B" v1 p% P0 e  T- U（八）

　　鹽巴媽媽難得上台北一趟，下午她要去汐止找五姨媽串門子，不過翠蘭被留
: Y  t4 ^+ w: i- K0 ?在店裡，媽媽交代她要幫鹽巴顧店，熟悉熟悉人，也熟悉熟悉店。面對這樣的安
排鹽巴有點受不了，他懷疑老媽在家鄉是不是開了「老闆娘先修班」，不然怎麼
會把一個鄉下女孩帶上來台北之後就這樣丟給他。

　　不過受不了也得受，鹽巴怎敢吭聲，他從小就習慣於乖乖接受媽媽的安排，
  s: J! T* S' {( v' Q! `1 o. m這種場合實在是遇多了，鹽巴自有一套應付的方法，媽媽一出門，鹽巴就把翠蘭
請到視聽室，來個陽奉陰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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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視聽室鋪著綠色的地毯，面積不大但是感覺很舒服，牆壁當中一塊特大的螢
( V2 T( h$ u( `+ L2 T' i. r" w幕，天花板的投影機就投射在上面，兩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亂中有序地排列著，
那些是喇叭音箱，每個都價值不菲，螢幕對面是一張黑色的長條沙發，沙發旁邊
" j/ h) G" i4 z/ s是層層疊疊的機器跟各式各樣專業的視聽書籍，當中最令人眼花潦亂的就是大大
7 }! u' M; _' Y4 c/ c& d4 f( m小小的搖控器。

　　翠蘭一進門就呆掉了，她從來沒在機裡見過這麼大的螢幕，更別說那些堆得
像小山一般的音箱跟機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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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這是我看電視的地方。」

　　「好大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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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嘿嘿，還好啦。你喜歡看什麼片，我放給你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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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7 U1 R4 i) H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翠蘭沒看過電影，也不曉得有什麼電影好看。鹽巴翻了翻片盒發現裡頭都是
! q2 G5 X2 z- R$ N( h! q一些男生看的戰爭片跟武打片，當然啦，還有一些色情片，找來找去找不到一片
合適的，正在傷腦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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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T: [2 O4 `' G" Y9 w　　「糟糕，都是一些男生看的影片，不然我去出租店幫你租幾片回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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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4 Q0 Z1 U+ U8 c6 q! T6 C　　「沒關係，不用麻煩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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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打開電視頻道，正在報新聞。

% B6 B9 n# d  A" `9 d0 n6 I/ e& Q　　「我看這個就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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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f% e! d2 u5 t　　「呃……也好。」鹽巴心想：這麼好打發，不早說。

5 ~- w. W0 ^8 r& Y$ g! C. k5 ~　　翠蘭看到螢幕上的人變得好大，聲音也好逼真好清晰，心裡莫名的興奮，她
% g! _% h7 A* z+ t) v( d沒想到台北人連電視都做得這麼大這麼棒，真是比鄉下好太多了，難怪爸爸一直
要她嫁到台北來過好日子。

: q) Z; `7 f2 v7 H3 W　　「這個是控制選台，這是控制音量，如果你想要聽音樂就開這支黑色的，不
過電視要先按這支橢圓形的將它關掉，如果你要調整環場音效可以按這個鍵，然
後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& m0 v3 p: B  X! a/ J% ?　　鹽巴把幾支搖控器大至解釋了一遍，翠蘭聽得暈頭轉向，什麼也沒搞懂，一
. L9 {6 ~4 h9 u$ L臉茫然，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，一來顯得自己很愚蠢，二來她覺得鹽巴大概沒耐
心再解釋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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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其實很簡單，你就看箭頭，向上向右的就是變大，向下向左的是變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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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」
( p9 `: e; `( l: q7 t: t& Z
$ H3 t% J4 D% O, q　　「打開電源就按圓圈圈，想關掉就再按一次。」

; g/ u5 [  q8 w! ~3 C" }　　「……」翠蘭繼續困惑著。
. O# v4 U3 w( K" B: m0 w# h
* J( Z6 j1 m5 b; b. w　　「呃……不過，如果你只看電視就按這個就行了。」鹽巴也放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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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看電視就好了，你去忙吧。」

　　「好，那你自己慢慢看，我不陪你了，我樓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。」

　　鹽巴臨下樓前將視聽室的空調打開，並將搖控器交給翠蘭，於是這位鄉村姑
娘手中又多了一把令她傷透腦筋的搖控器，那是控制冷氣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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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# x- Z' }* Q8 ~1 v　　鹽巴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，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小波，這件事他必須
: H  S# p! O# q! t) B3 |要放下一切雜務專心地做才行，因為等小波這件事不僅是重要，而且不容易做得
! B) N/ e  L/ J. D& Q% D好。小波說下午放學之後就會過來，卻是沒說幾點鐘，鹽巴一坐下來就猛看錶，
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，他轉著手中的筆，一份報表放在桌上，他一個字也沒看進
去，更別說是要校對什麼數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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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知終點的等待最是令人焦慮，如果等的是一位特別的人，那更是熱鍋裡煎
熬，沒一會兒，他又開始在辦公室與門市間進進出出。每當這種感覺出現，鹽巴
就更確定一分小波在自己心中的位置，那個位置是從未有人佔據過的，包括薇薇
% q* u0 \. w8 [' ~8 o- |4 `姐在內。

　　就當鹽巴在樓下辦公室焦急等候時，樓上視聽室裡的翠蘭遇到了一些麻煩，
$ K" t+ ^% g8 l( _) l, j# H! j鹽巴把空調開得太冷了，吹得翠蘭很不舒服，她想起鹽巴說的，向上的箭頭就是
變大，於是拿起搖控器對著空調機往一個向上的箭頭按了幾下，想說溫度可以調
高些，結果沒想到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，這可把翠蘭嚇了一跳，怎麼冷氣的溫度
% ?# S6 h- E: Q4 F& Y跟電視的聲音是同一個按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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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『這該怎麼辦？』她想一想，還是決定把聲音再調整大聲一點，希望室內溫
度可以不要這麼冷，但是過了幾分鐘，空調的溫度絲毫沒有改變，翠蘭這才想到
可能是拿錯搖控器了。
& W8 Y3 ]6 @# o% l* @: a
$ @8 c9 i) v! U/ n( c　　「奇怪，我記得是這支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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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" S! ^" S, e6 r3 a　　翠蘭拿起另一支搖控器，往箭頭按了幾下，視聽室內完全沒任何反應，她又
7 @. [5 ?# ]+ R3 v! n8 Q4 ^% D7 G2 ]試試另外的按鈕，忽然，身旁機器「嘟」的一聲亮了起來，並且開始撥放音樂，
顯然這台機器不是管理室內溫度的，翠蘭有點困惑但又覺得好玩，她試了別的按
- n. a; o* |3 a2 e鈕，發現這台機器可以將同一首音樂變換不同的演奏方式，這實在是太有趣了。

) m% p' o' t  |  b5 X) E　　「原來這些機器這麼有意思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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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翠蘭不管空調，也不看電視了，她開始玩起沙發上那幾支搖控器，她回想剛
剛鹽巴交代的使用方法，東按西按嘗試著，不過按鈕上都是英文，她還是搞不懂
大部份的功能，抬頭一看，電視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按成一大片藍色，聲音也都不
見了，上面只剩一小排看不懂的英文，她開始有點緊張，怕把這些機器弄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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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]5 B- W; @9 z/ b　　「完了完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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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翠蘭不好意思下樓討救兵，這樣子會讓鹽巴覺得她很蠢，她努力嘗試要關掉
這些機器，不過事與願違地她打開了ＤＶＤ，電視開始播放西洋影片，高解析度
的精緻畫面，加上身歷聲的環場音效，這又把鄉村姑娘給震撼了。

　　「哇，好棒的電影喔。」

3 r% t8 j3 u4 T  u　　雖然是英文發音的片子，但對翠蘭來說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，因為影片的聲
6 N$ Q9 b3 u, c5 {: o( A# W光效果就讓她夠驚奇的了，根本無暇再去了解劇情。她看到裡頭的演員都是俊男
4 ]9 v. P: A$ Q, E' v! C美女，在漂亮的海灘旁邊走來走去，海浪的聲音從左邊沖往右邊再到了身後，翠
蘭的頭跟著聲音轉呀轉真是樂瘋了。
, k+ Q8 Y7 y6 r3 u# R+ j" v5 j
& J5 c6 j8 u# b! x4 @$ J　　沒多久，翠蘭忽然盯住大螢幕，頭不再晃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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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2 Y5 u) a& ^) l) V& c　　場景轉到一棟豪華的海濱別墅，在房間裡，一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，雙手不
3 J3 ?2 `9 Q# D7 A7 j* z- }停在自己的胸部與胯下揉動，表情很是陶醉，但翠蘭不曉得她在做什麼。影片的
鏡頭越拉越近，最後停在那金髮美女的陰部，濕淋淋像兩片嘴唇的部位佔據了大
螢幕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，這時候它就正對著翠蘭，她簡直是看呆了，當纖細的
) s* }% {9 V8 U/ _手指打開神秘門扇的那一瞬間，翠蘭全身不自主地抽了一下。

　　「原來是長這樣。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陰部。

% z  I# e* e; _6 M! l3 [　　這影片是鹽巴上個禮拜看的色情ＤＶＤ，他還沒看完，片子留在機器裡連他
自己都忘了，原裝進口的ＤＶＤ影片，確實是高解析度的精緻畫面，加上身歷聲
) `( _% X" k( ^的環場音效沒錯，不過劇情是如假包換的色情片。翠蘭看了，覺得心頭的部位一
直在抽蓄，但她沒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的想關掉所有機器，反而是放下搖控器，
專心欣賞這前所未見的情節與畫面，她今天真是開了眼界。

: m* n9 o, _" C" s; A9 O, h1 k　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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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V+ f% l8 z) I' X0 K. }　　鹽巴經營的這家姿華服飾店歷史已經很悠久了，除了門市之外還有一間規模
不大的工廠，他畢業後應徵進入這家私人的小公司，剛開始只是擔任服裝設計的
- E# z5 j4 C' M% D工作。服飾店的老闆姓周，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，這是他經營幾十年的事業，
6 ]: m% G/ G: ^) i7 {4 |周老闆為人慷慨，又樂於提攜後進，他見鹽巴是個可造之材，進公司短短兩年就
* @: v' e$ V( m" D: n# O升他做廠長，負責工廠與服飾店大部份的工作，而自己則退居幕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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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前年周老闆身體不好，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更是將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賣給鹽
0 h5 q* @- B+ T2 T  V' T巴，完全退出服飾店的經營，回鹿港老家含飴弄孫去了，這麼一來，鹽巴便正式
成為服飾店與工廠的負責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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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是學服裝設計的，原本對經營一竅不通，這幾年來在周老闆的刻意栽培
之下才漸漸摸出了訣竅。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塗塗畫畫做設計師的工作，那才是
他興趣的所在，在當了公司負責人之後，他偶爾技癢時便會親自下海設計新的款
式，像那件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就是他從物色布料，到設計剪裁一手包辦的作
+ H8 B) B# }4 v, K4 h5 N, G品。對鹽巴來說，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展示架上，看到顧客滿意的表情時，那種成
就感比起看到帳本上的數字高了千百倍。
1 x$ W' {2 Y9 s4 v# M# e& s
　　鹽巴放下報表，因為小波終於出現了。

　　「你今天沒有穿『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』呀？」鹽巴一見小波就笑了。

/ K( L5 A1 i/ ^. f　　「到學校上課怎麼穿呢？場合不對啦。」其實那件傑作身受重傷，現正在小
波手中的紙袋裡躺著，其悲慘的情況大概稱做「義大利名師的屍體」還差不多。

7 L- m( Q' H  y( H) g. t　　「說得也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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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波帶著李老師一起來到鹽巴的服飾店，她們兩人剛剛下課，直接從學校過
8 R' I& M) e5 V- M$ H+ @- y來，小波還是老樣子，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，李老師則是戴著細金
/ \7 ]1 b5 _. l# v% n4 O7 m1 m邊框的眼鏡，身上一套灰底銀花的兩截式洋裝，腳下鐙著短跟黑皮鞋，和活潑的
7 p4 x. M3 R" n" s3 f* O5 x4 m7 C小波兩個人站在一起，李老師這邊多了幾分書卷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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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這位是我的好朋友，李儀婷，李老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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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k, H* Y7 @( s( c0 E' t0 V2 n! Z　　「這位是我的網友，鹽……」小波頓了一下對著鹽巴猛擠眼睛，她想：要說
眼前這男人叫做「鹽巴」，李老師肯定會皺眉頭。

　　「嚴百順，百依百順的百順，歡迎歡迎。」
! Y4 n! {2 Y, |) c# C" g5 W) l
: @7 _3 G) x5 \( F0 Y0 V( j, Q　　「嚴先生你好。」

　　李老師站得遠遠的點頭打招呼，鹽巴也點頭回禮。
5 ~1 s* O3 j! O' n# v3 @6 z
, O  v! E" c- T　　「鹽巴，你的名字好俗氣喔。」小波對著鹽巴調皮地皺眉頭。

4 k( w8 i. [+ S5 `　　「是嗎？等一會兒我媽回來的時候你再問她，為什麼幫這麼有氣質的兒子取
! Y3 z: n7 t3 w3 L% {6 t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。」
6 `2 I2 i1 R" ?) U) \
3 M+ T! j0 J" i8 E4 m' A- D　　「你媽真的在台北呀！」小波驚訝地說。

8 e& n8 A. k; p8 P/ j7 j7 x　　「難道還騙你不成，就跟你說我媽上台北你就不信，她現在到汐止去了，說
不定等一下就回來，今晚她就睡這樓上，你要不要留下來陪她聊天呀。」鹽巴指
了指天花板。

- F5 A: }8 d1 [# X2 Z2 H　　小波吐吐舌頭，拉著李老師往衣陣裡去，鹽巴跟在後面幫她們介紹這一季的
最新產品以及流行的趨勢，其專業的程度讓這兩位女士敬佩不已。

　　「嚴先生，你真是服裝的專家。」李老師開始對「網友」這兩個字有新的看
法。

　　「哪裡哪裡，只是要靠這行吃飯，比大家多知道一些訊息罷了。」

: b1 z' ?3 j& i6 n　　「嚴先生從事服飾業很久了吧。」

　　「我是科班出身的，在學校就是學服裝設計，畢業後在這家姿華服飾工作，
前年才把店頂下來，前後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吧。」

　　「好了不起，原來嚴先生是學服裝設計的……那麼這裡應該有你設計的作品
1 c8 ]$ d. R5 S* a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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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，最近每天忙著分析報表，已經好久沒動筆了，嗯……對了，小波有一
4 X$ f. }. \# \1 t5 {/ g3 S件我設計的洋裝，你可以先看看，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二位量身訂做。」

6 g, Y0 e( U. B# X, K5 k　　「真的嗎？那真是太謝謝嚴老闆了。」

8 ]& V! W) G1 p, ~　　李老師看看小波又看看鹽巴，笑得很開心。不過小波的表情卻有點尷尬，她
把鹽巴拉到一旁低聲說話。

　　「你說的是『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』嗎？」

　　「對呀，就是深藍色的那件。」

　　「不是義大利名師設計的嗎？」

　　「義大利名師設計的是花色，剪裁的款式則是我嚴百順大師設計的，怎樣？
不錯吧。」
8 `1 p$ s) @7 L1 R! l+ k
　　「你怎麼沒跟我說？」

+ x; Y* K% d1 [: Q　　「你又沒問。」

6 H) K6 u$ W5 g. d0 q. D2 F　　「可以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嗎？」小波頭低低的，聲音也低低的，像是做錯
( }, y. y7 M/ ?8 N0 C事的小孩。
8 I' ]6 g7 {" _' |) i
, G4 H" A$ w0 C  }5 g8 \; [5 V　　「一模一樣的要兩件做什麼？而且，不是跟你說過了，那是最後一件，那種
1 U' I7 ]* J1 g. E  c6 S( ^材質跟花色的布料已經缺貨了。」

, @# _8 ]- P$ y3 z7 D　　「啊，怎麼辦？我還想要一件耶。」
+ p4 J) a7 f, G  ~$ \* r
1 Y" f9 Q5 d% i8 T　　「你可以穿起來給李老師看看，她如果也喜歡，我可以幫你們量身訂做，只
是材質跟花色感覺上會稍微差一點。」
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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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別擔心，我會盡量挑類似的花色跟同等級的布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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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是啦，我是說它……已經壞掉了……」

6 Y0 o8 B! S/ r　　「壞掉了？」

　　小波丟下李老師推著鹽巴往辦公室走，一進到辦公室，她就把手上的紙袋遞
1 Y# Q- T3 _, |7 j給鹽巴，那紙袋口被封得死死的，據說裡頭躺著「義大利名師的屍體」，鹽巴搞
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，也不清楚「傑作」為何變成了「屍體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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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管，你要負責幫我修好。」小波眼眶又紅了。
0 [) o$ _# o* i* L9 R3 Q) x. E
$ M9 F8 Y: p' i　　「壞到什麼程度？肩帶斷了嗎？」鹽巴要打開紙袋，不料馬上被嚴厲喝止。
; H. E  V% f2 y1 P% T2 l8 F
- f. o) j# m- l6 i9 j　　「不許開！」
7 z% L' c- T+ D: [. F
9 }# p9 B, M1 Y) ^/ R) ~　　「嚇！幹嘛這麼兇，不打開怎麼看？」

/ W* i9 J$ h9 J& g1 A# A% h　　「不管！你要等我走了才能開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: U7 P* w  |9 ]8 q
& {* Z1 o3 n! u% w　　「它壞掉了，對不起……」兩道眼淚像是斷落的肩帶垂了下來。
+ w; L& L" h( |3 D6 C7 z, ~
9 V6 {6 R8 _% P+ C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哇～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～嗚嗚～～」
3 A  ?+ {2 j8 W) R
$ Q( |' P/ S3 w5 H! N  j" S* V　　小波回想起那天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，最後竟失控，趴在鹽巴的身上痛哭起
+ Z& g* M! S/ X4 j來，可憐的鹽巴，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，任由潰決的淚水溼透他的衣衫，
5 }6 N  ?' c5 s7 A- _' \" ^鹽巴輕拍著小波，希望能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。不過，就當嚴媽媽跟李老師出現
在辦公室門口，這四個人剎時都定住了，門外是兩雙驚訝與困惑的眼睛，門內則
9 Y+ `# o$ D. r( E: v+ q是一人哭紅了眼，一人急得想哭。
; t2 A1 {7 k0 H: c
& L2 n5 G1 u) w/ j3 ^+ A3 O0 s　　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，連眼淚都停在半空中，沒有人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
* Y5 y$ x1 R+ C, m2 B, c3 g0 w0 d. `麼。

. ]9 n( A! T$ U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九）

7 s8 m5 U7 q/ G- }& N  {　　「那個人是小波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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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她是你女朋友嗎？」
6 N6 l* }! \" g. ]6 v) m
* r' c, l  ~# P　　「她為什麼趴在你身上哭？」

　　不用嚴媽媽逼問，鹽巴心中自己就有無數的問號，為什麼「義大利名師的傑
/ C$ a. t1 t! I# B作」會壞掉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其實鹽巴自己也不清楚，他真的不明白小波為
3 @- }% u- z, ^/ X3 d* @什麼哭得那麼傷心。

- }1 H" s$ M; W5 u9 J6 L　　「沒有沒有，什麼事都沒有啦。」

　　「你在台北交了女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，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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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嚴媽媽一旦認定了她心中的猜測，就會一路的推演下去，完全無視於鹽巴的
否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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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是啦，沒有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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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？」

3 o) b7 `" d% }' h' Z/ W/ k/ P　　「網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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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啊？在馬路上認識的喔？不要這樣子隨隨便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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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是馬路，是電腦啦，在電腦的網路上認識的，她不是我的女……」

1 R% U; G9 r0 r- _　　「電腦也可以幫忙介紹女朋友喔，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樣越來越多，我們快
要落伍了，我跟你說喔，你挑就要挑屁股大一點的，那種比較會生。」

, b) A- {, o. @　　「啊！你在說什麼啦！」
6 N+ u( F( u$ t( c. _
　　鹽巴快昏倒了，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媽媽這種思維方式，一點點蛛絲馬跡
6 M: s( [4 w; a2 F都可能演繹成一大篇劇情豐富的故事，鹽巴越是辯解，媽媽故事裡的資料就會越
豐富，唯有保持緘默風波才有平息的機會。
( r  L1 F  n2 ?$ ^2 [7 x, O5 Q
　　「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，你要自由談戀愛就去自由談戀愛，但是要放感
情的時候眼睛要擦亮一點，找錯對象放錯感情，最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你會很辛
' }. s; P0 u# E! x6 z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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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l: Q9 y6 \5 \: A& \　　「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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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句話倒是說進了鹽巴的心裡，「找錯對象放錯感情」這八個字像跑馬燈一
& ?5 L- T& {+ u# W+ r+ P$ U, }4 K樣在鹽巴腦子裡打轉。
$ s, b" z$ _' Z2 F+ Y$ I7 F; j
. q8 ?8 B& j5 t* X+ p3 k　　「結婚是一輩子的事，發現選錯人再要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，那是會損陰德
3 m% _' I# N1 \1 Z4 H; Q的，因為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陪著你們難過。」

　　「好好好，我知道了。」
1 L5 p1 n5 r/ z% t
　　「這個小波幾歲？屬什麼的？」

* Y' t8 }; o$ T- S- J7 {" V　　「呃……不知道。」

. X& I. c/ u: V9 a, I+ B5 x2 P　　「要記住，屬蛇的跟屬狗的跟你不合，差三歲的也不合，還有……」
4 N" G* ?) k2 Q& H+ u# R8 K
$ b$ R2 g; I0 v! O+ v! l- H8 l　　「啊，她不是啦！」
7 Z' L  t, G" q: G" H6 b$ s
% R4 w& M1 m6 a: U% q+ f7 U　　媽媽直把小波當做鹽巴的女朋友，交代這又交代那，鹽巴急得快跳起來了，
但他又不敢乾脆就說小波已經結婚，有老公了，因為那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暴，
鹽巴寧可繼續保持低調，讓媽媽用盡所有可連想的材料之後自動轉換話題。
0 ^: [& J& j+ N( E2 z. O
　　「嗯，對了，翠蘭呢？怎麼沒看到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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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V& l0 E* X+ Y0 b" H# L/ l* O　　「在樓上視聽室看電視。」鹽巴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
) R2 Y4 k/ R* r# A9 B( g( v　　「我不想再爬樓梯了，去叫她下來，一起去吃飯。」

7 h$ R8 V- d5 D  [4 n* W2 @　　鹽巴如釋重負，一聽到媽媽要他上樓，馬上三步併兩步走出辦公室前往二樓
; T7 N+ D1 Z) G的視聽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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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站在視聽室前輕敲房門，等了一會兒，裡頭沒有任何反應，他想翠蘭可能
0 A) ?: f2 \4 P( C是睡著了，要不就是電視聲音開得太大，沒聽到敲門聲，鹽巴轉動手把慢慢將視
4 q6 D' U2 `3 V* r: e! D. S聽室的隔音門推開，就在這當兒，一陣喘息聲從門縫裡溜出來，鹽巴愣了一下，
隨著門縫越來越大，接下來他看到了螢幕正上演的色情片，還有半臥在沙發裡的
翠蘭。

% Z& }9 k/ r$ i4 P8 h6 V  w　　「天……天啊！」

　　「嚴哥哥……我……」

　　翠蘭看見鹽巴進門下意識地拉拉裙子，不過她的頭髮有點亂，眼神混濁而呆
0 `  n, [9 H( _8 d6 z7 Y: O8 ^滯，樣子實在不雅，這不是拉拉裙子可以解決的事。見她胸口當中摟著沙發上的
4 n7 G' T3 o! O5 u) q. z長抱枕，兩腿像麻花一樣纏繞著，還不時間歇地擺動，沉重的呼吸聲連兩步之遠
: R  @  c6 k3 z7 O) N( ~的鹽巴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　　螢幕上的猛男勁女正在瘋狂做愛，淫蕩的叫聲透過環場音效催命似的一陣陣
. u, F& ~* e; g傳來，鹽巴趕緊將隔音門給關上，就怕樓下的媽媽聽到，接著他趕緊要將ＤＶＤ
5 s0 z2 F" B4 K, M; @切掉，不過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搖控器。
2 z* F% r6 i+ Y
7 {$ i% c0 m) I4 r+ [　　「翠蘭你先起來一下，看看搖控器是不是壓在你下面。」

　　「好……」
' h# U8 Z. J+ Q; O1 G8 u! y
' Q7 |$ o& e  \) f　　鹽巴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，翠蘭則是全身都在顫抖，抖得連聲音都變了，鹽
2 E/ P% N+ S( |! X巴見她站不起來，想要伸手拉她一把，結果把抱枕給拉了起來，人卻還坐在沙發
% o- x& p" A1 r# M上。
9 A+ {! C9 P" D9 x
　　「嚴哥哥……我好難過……喔……」

' N2 }4 ]( E, i　　翠蘭被抽掉了抱枕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失落，使得她急於想要摟住些什麼，剛
好眼前就是鹽巴的大腿，翠蘭伸手就將它抓住，臉還差點就湊上了鹽巴高脹的部
位。
( @; [, r2 W! E/ u; C9 s. M
% j: S# D% T. _( H& L　　「啊，翠蘭。」
  X' N7 x. \6 J; S- F' j, d, `$ A
　　「對不起，嚴哥哥，我真的好難過，怎麼會這樣……」

; T3 A( D2 x/ ~　　翠蘭鬆開手但身體還在不停顫動，螢幕上那肌肉男已經持忍不住灑了出來，
噴得女人一臉都是豆漿，鹽巴每次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異常的興奮，像是聞到血腥
味的鯊魚一般，精神數倍抖擻。

2 I7 K, L  Q2 Z' b* o　　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點，『理智！理智！』，鹽巴在心中不停地吶喊，
2 O, h( p0 F  S* _呼籲自己的手腳以及褲襠裡的那傢伙不准踰矩，還好，他終於找到搖控器了，就
4 k! _+ E, s& N+ m2 ^' K被丟在沙發下面，不過這時候已經用不上它了，因為影片結束了。

# V" ]  z$ z- O5 F　　鹽巴把該關掉的機器通通關了，室內一片寧靜，只剩下翠蘭沉重而急促的呼
2 h+ r, i4 I) V/ T& _5 g/ ?0 R. A吸聲，她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。

　　「嚴哥哥，我好像生病了。」

0 D% g( X6 _# K  h: s' s　　「真的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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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H5 s! y( d3 n+ s% Q% C$ ^$ Q; B　　「我身體一直抖，好像還有點發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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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去吃飯吧。」鹽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
* U3 T0 E! ]- c& e! c- b( }
　　翠蘭勉力地站了起來，不過人卻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，眼睛瞪得好大，因為
她感覺有一道細水正從大腿內側緩緩流下，她拎起裙子，偷偷低下頭去，看見一
. f8 N# `% D+ S6 [/ j道晶瑩無色的液體爬在腿上，她再回頭看見沙發上也是一灘濕。
# r+ h7 X* B: D9 |. ?
　　『完了，我尿床了……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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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『怎麼會這樣？』翠蘭努力要將它忍住，無奈它還是泊泊地流一路過了小腿
* Z3 V  x3 R0 g( h4 S+ s眼看就將滴在地毯上。

4 Q) o& P1 i* ?4 z4 I　　「吶……」鹽巴遞上衛生紙，那紙盒抖得好厲害。

　　「嚴哥哥，對不起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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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擦完了就趕快下樓吃飯去。」

　　鹽巴不行了，丟下紙盒回身開門衝出視聽室立即直奔廁所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) ^2 D6 U2 L9 F8 }3 ^# [/ H4 k
/ u  S6 q2 H9 E. h* A; v- @　　在鹽巴的主臥室裡目前躺著兩個女人，一個是累得睡沉了的嚴媽媽，一個是
睜大眼睛睡不著的翠蘭，因為她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像是下午的大螢幕，正播放
一樣的情節，耳朵裡迴響著男女主角呻吟，久久揮之不去。
0 g1 T5 o3 w% R' C* P) h- Z, y" F
+ U6 [9 Q+ j% u& I) t, u, V　　翠蘭翻轉身去不再看天花板，試著要擺脫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，沒想到
; A  r" b  n9 b+ r手竟不自覺地溜進了腿間，那兒正濕熱而躁動著，才碰觸，腦海裡便閃過一幕女
2 ~( G; `- P! F" M主角手指撥弄的鏡頭，攪得她心頭麻癢癢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# o: W" B) U. _) z7 Q　　翠蘭滑下床來，在背包裡拿了隨身帶的鏡子，躡手躡腳出了房門進了廁所，
1 ]( m9 W; }6 X5 B1 m她禁不住好奇心，決定要去尋找自己。

　　樓下的服飾店打烊了，鹽巴收拾店面後便去租了兩套連續劇回來，他猜想媽
9 ^. x* E! @( H媽明天一定還是會把翠蘭留在家裡，為了避免再讓翠蘭一個人待在視聽室裡看色
/ p4 L. a2 |5 x! u情片，他打算用這兩套連續劇撐到媽媽回家的日子。鹽巴把視聽室裡所有不該被
看到的片子收起來，再把搖控器篩選了一番，收掉幾支不需要用的，剩下簡單的
0 h8 W* j' f% U( ?" L( i電視、ＤＶＤ跟冷氣，就當他一切準備就緒，視聽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。

; {8 n- W: ~/ j2 c　　翠蘭在廁所裡找到自己之後，總覺得還缺少些什麼，於是她在回房的路上進
$ t4 t( [0 i; |0 H- X了視聽室找到嚴哥哥，鹽巴從表情猜測，她應該不是來這裡找連續劇看的。

# e/ Y& O: R+ P' C$ M" Q& y　　翠蘭沒有開口說話，她用眼神告訴嚴哥哥，「據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特的感
; F4 ~, A8 L& R! S) o. J覺……」，剛才獨自找到了一些，如今還差一部份，她認為應該在嚴哥哥這裡。
( R8 M9 b6 ^  n4 x( G" a
7 m5 b) j# {$ k& k' I　　不過，兩人追尋過程似乎不像下午的影片中那麼令人陶醉，並非性愛不吸引
人，而是嚴哥哥自己也沒太多經驗，印象中跟薇薇姐一切都很順利，怎知這回他
0 z  ?6 {! {1 K: P  N% ~$ B讓翠蘭什麼感覺也沒找到，只遇上了一大堆痛，痛得想把嚴哥哥推開，可是她並
: V5 S  S, Q% S. g沒有，她怕這麼一來嚴哥哥會生氣，看到翠蘭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拼命忍著痛，鹽
巴有點不忍心，可是卻又停不下來。

# u3 t! l& A! Y　　「快好了，快好了。」

9 Q3 v& G0 S% ^2 r/ w# S8 e' X　　什麼叫「快好了」？尋思間，嚴哥哥的幾個衝刺差點讓她叫了出來，翠蘭下
唇都咬出血來，忍住不出聲，她想，萬一真的叫出聲音，那將是非常丟臉的事，
- N/ s1 z% J2 W# A9 w就這樣一直撐著撐著，挨到嚴哥哥停下所有動作為止，一切感覺才歸於平靜。

　　「對不起，弄痛你了。」
- L  t& R# @7 t
5 j' m# {# k/ g0 `% ~　　「不……」

2 b0 @2 N3 d* o　　看到沾著血跡的衛生紙，翠蘭跟鹽巴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巨大的罪惡感，像
是亞當與夏娃在林子裡偷吃了禁果，有點不知所措，一面想找個東西遮掩裸露，
' @3 e2 K; k! D, `  R一面想找個地方躲避罪惡，於是兩個剛做完愛的人靜悄悄地各想各的心事，各自
" W: I4 |7 Q1 J6 ^: |+ G0 h找尋著令人安心的樹葉。

% ?: I/ x3 p' a1 Q5 {　　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，鹽巴拉起褲子，心裡摸索著話題。

- V) L% X! t4 w( ?3 ^. f# T　　「我租了連續劇，是讓你明天看的。」

　　「謝謝……」

% `4 P- S, P* ?; p　　「呃，不客氣。」
4 u8 U( f. p, C' b) W2 h1 G
: |# z& x" X+ K( v% }　　鹽巴覺得自己好蠢，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說些完全不關鍵的台詞。

. i  ?' U/ f  f8 E9 J, y, |3 N　　「嚴哥哥，我該回去睡覺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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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好。」

, A7 w6 }8 ^5 H4 |) Q2 G8 a　　與其言不及意不如回去睡覺了，況且，翠蘭最好是趁他們的「神」睡得正熟
的時候趕快回房去，免得萬一露出蛛絲馬跡，以嚴媽媽的個性，萬一撞見這回事
- T; {  E. @% `# o9 P  `絕不會好收拾的。

　　深夜裡，鹽巴東想西想似睡非睡，有時像是在思索，有時卻又像是在夢境，
最後他索性不睡了，披上外套走下樓梯，像夢遊一般恍恍惚惚來到辦公室，映入
視線裡的是沙發上的紙袋，那是小波帶來的，他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剪開，
# Q& m! [/ b+ K當看到「義大利名師的屍體」的剎那間鹽巴整個人都醒了。

　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件亮麗的洋裝變成如此殘破，他將「屍體」翻來覆
去，挑掉了幾根捲曲的毛髮，像個偵探一樣想像各種可能的狀況，嘗試著去拼湊
" L1 `% m6 J+ J" q' j9 `那一段未知的時空。

1 a4 R8 O  ^/ {5 D2 P% [　　小波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，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扯破的嗎？鹽巴再次仔細查看
每一條斷裂的絲線與每一方皺摺的布絨，否定了這個推測，細肩帶與胸口的這些
斷裂不是女孩子的力量所能造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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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V# ~$ o0 d$ p8 Q/ A/ o6 y+ z+ Q　　「難道是她的老公？還是秋秋？還是……歹徒？」

5 S4 z. j; d# \/ e4 u0 S$ d" x! O' }　　想到第三個答案鹽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，隨即急忙抹掉這個想法，因為，最
近在ＩＣＱ上的小波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的快樂甜美，這不可能是被歹徒侵犯過的
( L8 H: u/ T  o0 m* @3 D1 [& x% i模樣。

　　「絕對不可能！」去掉了這個令人害怕的選項，兇手就只剩下她的老公跟秋
秋二人。

8 Q& W. `3 B0 [* c: }　　「大概是老公吧，我那天就覺得他不喜歡老婆穿得太美出來跟別人約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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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a& M, V/ F- ?! J' j# c　　鹽巴一邊調整衣布的斷裂面，一邊回想他在網聚當天看到的情景。男人都希
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，但前提是她得要在自己的身邊，如果是跟別
的男人約會去，那麼穿得越美恐怕是引發更強烈的嫉妒心。鹽巴回憶起在聚會中
/ b4 e6 B; d# |) Z5 s( |2 W9 S途，秋秋推著小波離開的那幕，心中又是一痛，他覺得小波的老公看著她坐上網
友的車一定更難受。
. ~; J8 }; ^% N& F; T" W" I& U
9 d* P0 t# {# e! p! S　　「所以，他把洋裝給撕破了。」
+ h& I& l1 |# i8 S7 |, y
3 z" p2 Z: W+ E0 _; R% L　　「男人的佔有欲發作起來還是很可怕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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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, a3 U% ?" R' {　　「如此看來，她老公脾氣似乎不太好，像秋秋一樣。」

　　鹽巴想到早上秋秋那通氣沖沖的電話，心裡也不是滋味，他送小波洋裝干秋
秋什麼事，他憑什麼來這裡興師問罪，這無疑又是一個被佔有欲沖昏頭的暴躁男
子。鹽巴重新將細肩帶對回它原來的位置，發現它們斷得十分俐落，顯然拉扯的
( S% T  O: R( q力道極為猛烈，很可能就是從身上直接扯下來的，這讓鹽巴又連想到「歹徒」。

　　「說不定她老公也發現這是網友送的禮物，那肯定氣壞了，像秋秋一樣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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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\5 E8 r& X3 a" u3 }　　領口的裂痕順著肩帶的滾邊撕開，約莫有十公分長，鹽巴試著要將裂縫合對
起來卻是不行，因為胸口的布料已經皺成一團，怎麼拉都合不在一起，就在鹽巴
努力將領口的布料攤平之際，一塊白色的污漬映入眼中。
# ]2 n6 R+ L6 w9 h# ^# X4 B, O
# g1 b7 b8 S# w) _( K　　「秋秋……」

% J) \1 I! n: B6 c　　隨著心裡湧上的一陣不悅，鹽巴拿起剪刀熟練地將那塊不屬於衣色的斑漬剪
去。

1 g' Y  v  s( d8 |　　鹽巴腦海裡的幻想情節如同手中的剪刀般飛快閃動，但思緒卻如同掉落的碎
$ J+ U: r% W# [# H7 b6 ?0 f% i5 y4 d3 ^片零零散散，他剪去每一處不愉快的碎裂，把僅剩的亮麗小心地收集起來，他決
定讓每一針每一線伏貼在小波的每一分曲折上，不管那些傷害是誰造成的，鹽巴
& \7 e0 j4 D* x5 c1 q都要將它們全部裁去，他決定要為小波量身訂製一件新洋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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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I6 Z* `' \  d6 ]. o' Z$ z　　鹽巴埋首在桌燈下，偶爾抬起頭來，彷彿就看見小波笑吟吟地站在面前，他
閉上眼睛，感受擁抱小波的觸覺，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的清晰，正如擁她在懷裡一
$ c% z; a  o  u" H2 [樣，就在鹽巴為新洋裝縫上了最後一線，他便已清楚明白，衣服下的那位女子是
自己所愛的人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十）
1 Y5 `( l' m" S8 n. }4 N. q
3 l  L8 V! J/ L7 m7 q7 q　　網聚之後秋秋如同以往每天打了三五通電話給小波，不過小波的反應十分冷
, F) ?+ l# E2 D6 @淡，若不是推說有事正在忙，就是寥寥兩句就掛掉電話，雖然她心中依然有所不
9 _% w, x6 y8 H' ]9 D6 w6 Q) F8 {捨，畢竟兩人曾經真感情相待過，但每當小波想起那晚的情景她就沒有再繼續的
勇氣，那麼強烈而自私的愛她承受不起。
9 h4 ?: ]% `) k  C1 e( l: M0 x; g
; {9 `7 n* ~1 Z　　秋秋發覺不論他用電話、鮮花還是禮物都無法挽回小波的心，情急之下竟然
% c; a& k, C; J& j" n% a  F; m在ＢＢＳ站上公開懺悔，並且公開他與小波過去的甜蜜回憶，原本希望藉此勾起
9 m) U& l1 [+ c小波對往日情的思念，沒想到這麼一來適得其反，小波自此連ＢＢＳ站也不敢再
上了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一直對小波還未死心的阿凱看到這些貼文則是精神百倍，他覺得
: A  r  z& j( m) e4 G機會就快到了，好運即將輪到自己，他不停地打電話、傳簡訊、寄信件給小波，
) m3 F* h( l- U訴說自己的孤獨，搞得小波心煩不已。
* L3 V, Q5 }% M7 o+ }
: q, [0 C5 ?$ W0 ^* ^2 m  e　　就當秋秋離失去越來越近，他開始破壞當初的約定，直接打電話到小波的家
1 u: a: B; ]3 e5 Y& h裡，有幾通還是小波的老公進益接起來的，小波被嚇得連續好幾天神經緊張，只
好考慮換掉電話號碼，不只是手機的，還有家裡的。
2 z! a$ o0 A9 e, a* D9 ^
# `, Y  D5 Y5 \) R  n* f! D1 \' Z8 Y$ h, R　　「為什麼要換電話？」
; a) N9 j9 I( C. {
　　「因為最近我常常接到怪電話，很討厭。」

5 z! u" o5 f# F9 O7 O  v# A　　「跟你的網友有關係嗎？」
. E% A+ c; P) M7 j) C# U. ^7 c
+ f4 F% ]# ]& K2 U　　「呃……你有接過嗎？」
/ P* w: p: d0 h2 O+ Z" v( W
& E# G% u% n4 F& Z/ R1 P　　「接過幾通，但是對方馬上就掛電話了。」

% I3 v- x& B0 d　　「喔，跟我接到的情形一樣耶！所以還是換掉好了。」

　　進益對換電話這件事有意見，因為這會造成他很多不方便，不過小波還是堅
/ s  c2 Z5 U, o! g/ X0 r持把電話給換了。當然，她沒忘記要把新號碼給鹽巴。

) u$ W' H( H1 b5 u% J) {; T8 r　　鹽巴：「為什麼要換電話？」

　　小波：「因為最近常常接到怪電話。」
) w& K; P+ ^" [0 \3 {
　　鹽巴：「是秋秋嗎？」

" f1 y% y+ N; N* p" _+ S. A　　小波：「……不知道。」
+ V. P, ?3 j# M1 `, |
- o. ^/ L2 C9 W　　鹽巴：「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？」
" v( s+ i  l6 ~. I, c
　　小波：「我ＩＣＱ的號碼也要重新申請一個。」
5 s: |/ U( I  b0 G  c
　　鹽巴：「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？」
' t, L! T1 d7 M( R+ P3 _& h+ d
　　小波：「手機跟家裡電話我都會給你，你店裡有新貨要通知我喔！」
& u6 }2 f. [% w: T$ Z- C0 A
1 j" X' y( J* K- ^6 x3 `0 R　　鹽巴：「……」

0 i4 E" o& W- ~　　小波：「鹽巴，我不想再提他了。」
0 w! g0 ]2 s" `" G0 {; p; O  O
　　鹽巴：「他為什麼要扯壞我送你的洋裝？」
6 ^. ?# K2 |( P
　　小波：「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？」

　　嚴媽媽已經回鄉下去了，她本來要讓翠蘭留在台北多住幾天，後來因為鹽巴
( m& R/ u  u; A跟翠蘭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這才作罷。他們兩人本來就沒話題，自從那晚之後，講
話更是都看著地板說的，連視線都不敢交接，就怕這麼一看又想起什麼不該想的
鏡頭。連著幾天翠蘭就依嚴哥哥的安排，都待在視聽室裡看連續劇，她學會換片
了，也會調整環場音效，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碰其它東西，免得又出了意外。

　　「你媽回去了？」
5 s) o3 r3 q6 |) Y& e. E
7 y: q% K% U" `% z' Z5 X　　「嗯，昨天走。」

/ ]) r4 O. F- z/ }  `/ y! L- l　　小波下了ＩＣＱ，馬上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鹽巴的辦公室。

1 W$ Z5 x4 U! h2 W　　「什麼時候結婚吶？」小波笑吟吟地問。

　　「啊？」
4 }3 }% X" Z% p% n: q9 M! E: p
　　「不是來相親的嗎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感覺耶，不可能吧？」
! k# q6 T3 k0 ^* B! d
　　「『吧？』，不太確定的樣子喔！怎麼？長得不好嗎？」小波托著下巴，調
- L9 S* t) W+ E+ s9 M3 b* m8 E. l7 f5 r皮地問。

3 Z! f  [1 m0 M" M/ Q　　「倒是不會，只是……喂！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吧？我問你，秋秋為什麼要撕
破我的洋裝？」

3 l/ w" \4 r$ j1 d+ d9 I# b　　小波聞言立即收起笑容，同一時間鹽巴似乎還聽到她的嘆息，她蹙著眉盯著
桌上的茶杯不發一語，究竟要從何說起，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室內的空氣
- M, [1 g- `  q8 k絲毫沒有流動，宛如跟著小波的心情沉重地往下掉。
. b& ~! O$ ~: P! s6 j
! V# C" Y$ Y8 p2 o7 i　　「他在懲罰我。」

/ A' H# l5 |# t! S" a  s5 V6 f　　「……」
% b  ]3 y, Y; m
　　「他侵犯我。」

: `5 @  K+ `3 B& N  ]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小波哽咽地說著，鹽巴想到洋裝破碎的模樣再也不敢去想像當晚的畫面，他
: @' @* w' z% X0 c的拳頭握得好緊，心在滴血。

$ d) s- r6 `3 G2 X9 C& N, s( L: h　　「他扯斷你的洋裝，然後，然後……他強……哇哇……」

　　「豈有此理！豈有此理！真是豈有此理……」

　　鹽巴氣得嘴裡唸唸有詞，雙手握拳在辦公室裡急跺步，小波則是趴在桌上哭
' b, Y+ d! K6 N: |' G得唏哩嘩啦。辦公室的空間不大，鹽巴每走個五、六步就繞了一圈，每繞一圈他
就會在小波背後頓一下，像是想要抱她安慰她，卻又不知想起什麼，頭一撇繼續
' O1 K! T! |8 e. d7 |3 a3 E兜圈子。

$ Y5 g; g5 ]" A6 U8 @　　小波哭得很傷心，原本沒注意到鹽巴在做什麼，後來覺得背後有人一直走來
: Z: C3 H  c" G$ X$ ^走去，而且走得還不是挺流暢的，一下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，趁著鹽巴又來到身
後，索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：「喂！你就只會轉圓圈，不會抱抱我安慰我一下
: G) d- L' Z1 X2 r啊？」

　　「喔！」鹽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，現在是不抱覺得過意不去，但
要抱下去又覺得時候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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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這個蠢蛋！」小波一拳打在鹽巴的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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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，小姐，我的心好痛。」

# c/ K9 @1 L( @+ p* E- d　　「哼！你的心才不會痛咧！」
8 X6 X' ~, g, L# T! y; P
/ [! |$ S% E4 I　　「會啦，真的。」
- p7 f4 F, @$ M9 W; w* s/ i
　　「真的嗎？」

　　「真的。」

4 {, N0 I; C8 s　　鹽巴的眼神沒有說謊，他剛剛真的是心很痛，小波其實也感受到了，這會兒
9 D8 A  {  U2 J! J2 n% C. D6 p再看見鹽巴真誠的表情，忽然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感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，酸
7 T( }& W2 ~7 G6 S' _酸甜甜的。
+ m0 k0 J6 E: }- }- V! u  n! y6 p
　　「換電話是為了他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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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他現在都直接打到家裡，我好怕被我老公接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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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他真的會這麼做嗎？這樣子很不道德吧！」

/ g" `% L" v  m2 k% j, y( H' {, W4 ~& a　　「不道德？唉……」
0 V5 G* k- t  D9 S8 u/ {/ d+ V' I
　　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呢，如果說婚姻的第三者是不道德？那介入
: {7 g9 L; b3 S! t5 Z人家的外遇道不道德呢？那外遇又移情別戀道不道德呢？若真的要追究起道德簡
5 i6 k' G- m/ u- e) r  f3 N直是扯不清了不是嗎？
; K( i; G  L( e, I, `; c2 S
! g  A: n* _3 ?  R! }0 P  q　　「難怪薇薇姐說，只管『要不要』比考慮『該不該』來得單純多了。」
, d9 _, }  w4 k
　　「是啊，但就怕要的太多，到時候還不起。」
& B- G- R; e0 a  v7 l
, U! y0 }( V0 ~& O3 j2 Y; t　　「還不起？」

" F$ P% g9 o9 e4 i　　「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，他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，而我卻……」

" [8 B$ A4 I+ `+ N$ @　　「那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？」

　　「也許吧，但也許只是在當時吧，如今一旦要失去了，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
要償還的。」

7 [7 S. @6 J: P8 p3 A' b1 c, L　　「償還？包括他撕破你的洋裝在內嗎？」

　　「唉……好可惜，我好喜歡那件衣服，他如果一定要讓我痛苦才能得到心理
的補償，我寧可用身體的痛來換回它。」
5 p6 _* B2 D: r# J
% P5 W5 f& S  s/ _9 E+ [5 j　　「真的嗎？」

( I( k  X8 l7 v$ F　　鹽巴一面起身，一面露出詭異的笑容，小波不曉得鹽巴在笑什麼，等到辦公
室的衣櫃被打開，鹽巴身後立即有了一張期待驚訝的表情，見鹽巴從衣櫃裡小心
, _) ^& a1 g% p# ^翼翼地拿出一件深藍色洋裝，正是那件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，只是如今死而復
" U) U9 y  u, g, e$ d- s9 o: b活，浴火重生，真該稱為「嚴百順大師的傑作」。
7 o  D& P) j( D+ P; u9 }1 L( J
. g: q5 s3 L) R8 A' E/ l9 }  o　　「是你說要拿身體來換的喔！」

+ u4 Q! W  a* F" R5 _, [; d" y　　「哇！」小波又是驚又是喜，雖然樣式已有些改變，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定那
/ s& X5 F. N: R1 Q2 S  {- I確實是原來的洋裝。

　　「去試試看吧！」

$ }6 V  j, G- [5 x　　「你真的好厲害喔！」小波接過洋裝，眼淚又掉下來了。
" M, d! b9 }' F) j8 I4 H
$ M* U! N1 M- s+ j　　「你真的很愛哭耶，高興也哭，傷心也哭。」

　　「哪有！」小波吸了吸鼻涕，就要轉身去試衣服。
6 Q1 J5 U0 f* y" A" k
/ P/ Y6 \+ n$ S/ I) i　　「等一下。」
. G2 l) Y, s- @! {' `7 F
, s2 A$ I" m* s　　「嗯？」
$ w0 d4 k+ d8 }# ^% v8 A" A% V
　　「記得這個要脫下來。」鹽巴以雙手比了比胸前，示意要小波把內衣脫下來
) K% W1 {" s- K試。

　　「色鬼！」小波對鹽巴吐了一個大舌頭便轉身進試衣間去，留下鹽巴一人在
' ?$ O; e0 |# i* }! z* W& |辦公室裡傻笑。

+ ~) M# o" M$ f% r5 H- X9 p　　這件洋裝先前真的被蹂躪得很嚴重，要不是它在小波與鹽巴之間含帶著一種
特殊的意義，一般人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了，小波希望它
& ^  w8 ]- |* e被修復，鹽巴也希望將它修復，於是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。

8 D/ b! z0 R# _9 x　　不過修復這件破碎的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，要不是鹽巴從頭至尾對這塊
! V% S; n  l7 e: T6 W) S6 Q布料性質與款式的了解，要不是小波的身形深深印烙在鹽巴的腦海中，這件洋裝
3 [, f* X  H( b; Y也不可能再放光芒。鹽巴將斷裂了的肩帶重新調整方向，原本在胸口被扯裂的缺
口被補上了細蕾絲，成了俐落大方的Ｖ字露背直開到上腰，踩皺了的右側被拉上
% h8 P+ ?, d, {% N  H) B2 |/ t來，使得裙襬形成更具風韻的不對稱斜角。
$ u; l& [; a$ x# y9 G, u: F. _8 R
　　「……」不知為什麼，看到小波走出試衣間時鹽巴的心跳變得好快，他再度
, z2 ?( b9 v) c轉身打開衣櫃，從裡頭拿出一隻紙盒放在地上。
' {* u4 f7 r, J1 Z9 i2 D: G
6 `0 a( P+ h: Y% t　　「這是……」

! Z$ q9 p( b. V  |- v! p3 S　　「你試試看合不合腳。」
+ E6 |4 {# n8 c5 n8 Q
# k0 X/ ~2 \! O　　「鹽巴，你……」
! Q9 H  m/ R3 l) t7 O1 J1 e! I
/ l: I# y, Q4 ~5 K$ R9 W　　小波蹬上那雙金線團黑絨的細高跟鞋，在鹽巴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，差點就
7 M2 m& n4 M2 A讓他的心臟跳了出來，連話都說不清楚。
! ^& b6 k& H4 H
% O+ X7 ^2 @# a9 C! G　　「還、還、還不錯吧！」
$ }3 D; d  W2 \5 f+ J
　　「你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？」小波向前一步，與鹽巴貼得好近。
* C! p: k1 w$ z* B, [
　　「我、我沒有啊！」

' l. {* ~5 }5 o2 [& J4 p　　「你愛不愛我？」

  V  t1 \( Z9 P& S　　鹽巴全身像是通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，被問得全身酥麻，他感覺到自己在點
  W5 }  E! s  P2 d頭，偷偷的，怕被別人看見。小波又再向前挪了半步，眼睛對著眼睛，呼吸對著
0 P" x9 ]" _" L- ~  Y9 [呼吸，鹽巴右手撫著裸露的背脊將小波再往自己身上摟近，慢慢地將嘴唇湊了上
& e. J3 d+ K& k+ p去。

$ o& @% J$ [# \  m8 l$ D　　電流奔竄的感覺衝得兩人腦子一片空白，「義大利名師的傑作」與「嚴百順
大師的傑作」有什麼分別？「婚姻的第三者」與「外遇的第三者」有什麼分別？
「要不要」與「該不該」有什麼分別？這些問題他們都無暇思索，也顯得不重要
) l2 z' U9 v4 F6 I+ ~了，這一瞬間是只有兩個人的時空，兩人情慾交流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。
6 ~/ l- ?' p& ]! y' g4 k7 w
/ Y% E$ s7 Z7 p" ]　　就當情緒燃燒到了最高點，小波輕輕溜出了鹽巴的臂彎：「今天不行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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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  S! u, G6 l  f# B: d8 q　　「今天會弄髒你的蠢蛋蛋，所以不行。」

　　「喔，沒關係，我願意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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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\3 L- b3 c! F" }- z4 T% {/ M2 }　　等？小波搖搖頭，表情有點苦，她走下高跟鞋，換回原本穿的布鞋。
" U, D  {/ Y% B8 v) t, `
! y/ z( T) e4 z4 q　　「蠢蛋哥哥，你要等什麼？」

* t# O8 Y; z# @3 W- s, S　　「等……等你啊！」

! T8 d' {8 X8 M8 z5 s　　「別傻了。」小波輕撥鹽巴那頭被弄亂的短髮，嘆了一口氣：「鹽巴……」
" C% L$ z; ]8 n( H
- g1 O6 z  F4 R9 @0 K6 e　　「嗯。」

; N" v7 R; x% x2 ^3 y6 F　　「我是不是又走錯了？」
  Q( L, i4 s* @+ y& ]0 ^: K# I4 N
, ~6 p! s: W! y0 d0 Q/ ~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　　　　（十一）

1 Q1 C% u+ Z/ W$ ~! o" j　　學校開始期末考了，學生跟老師都忙成一團，小波從出試題，改考卷到核算
學期成績忙得暈頭轉向。雖然跟鹽巴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網路上碰頭，但對初戀
的鹽巴而言實在是按奈不住思念，他常常趁小波放學後還沒回家這一小段時間，
帶著點心在校門口等她，為了見一面，看看她的笑容，為了說幾句話，聽聽她的
聲音。

　　「鹽巴，你真的對我很好。」
. w' k5 r3 `$ P9 ~
% h3 {9 O- R. R  r　　「還好啦，只是兩三片蔥油餅而已。」

2 R, z$ J9 F3 U, g* P) R　　「蠢蛋哥哥，你真的很蠢，我說你好指的是人跟人之間一種感覺的好，而不
2 c, r9 Z: `! Y4 _% G是因為你帶蔥油餅來給我吃那種好吃的好，你知道嗎。」
9 W9 z' M: R7 g% N' s$ s
　　「蔥油餅不好吃嗎？」
/ X; ~  y! o0 P' a6 H9 H
' N) t' v$ J) I! {: h　　「哎呀！不是啦。」
4 \: E% R6 Y9 V" p( f+ Z
% m! S! f1 S- t- G9 F( [　　「好，好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」
2 \% f) l  Y7 ?& ~2 q$ [% P9 P
　　鹽巴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巷子，擋風玻璃掛起了遮陽板，兩個人就這樣躲
在車子裡，一面吃著鹽巴帶來的蔥油餅，一面嘻嘻哈哈聊著。

　　「小波，你最近都不上網站貼文章了嗎？」
( d  l1 f! A3 [! Q: B. L% m
& O' D8 m, B# E# S, G, M　　「是啊，那個人好恐怖喔，而且好尷尬。」

　　「可是我最近在整理去年到歐洲的遊記，你都沒來捧場寫得好無力喔。」

　　「你直接寄給我就好了呀。」
" b* x$ M, Q8 M. ]. L: P2 I
" V8 L2 S. r- ?　　「那種感覺不太一樣吧。對了，你喜歡出國旅行嗎？」

　　「嚴大老闆，我是個土包子，根本沒出過國耶，哪像你這般好命，你要不要
, Z8 f4 f5 x" P( O0 L. C/ k帶我去玩呀？」
  m& V. B5 S+ h; Z, m# `
　　「那有什麼問題，等你學校一放暑假我們就出發，目標法國巴黎。」
  O! {1 ~/ \. N+ J9 q2 E
& d+ T: f1 N% }+ ~: U　　「哈哈哈，說得跟真的一樣。」
4 h& V8 ?7 Z7 @6 ]8 y; b2 e
　　「本來就是真的呀，旅費全看我的。」

　　「蠢蛋哥哥，那我老公跟小孩呢？」
. @3 P2 T& @- ?, t, V! [
. K- X1 _8 ?% P& @, M　　「呃……」
: I6 o/ i9 y+ k! ^" S' z; r1 E- R" z
6 R. O8 j* H) H% _　　小波怎麼可能把老公跟小孩丟在家裡跟鹽巴出國去旅行，放著家人十天半個
月不管，自己跑去逍遙，不但明著做說不過去，就算暗著做也找不到藉口。只是
鹽巴哪裡想得到她的處境，他單純的希望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旅行罷了，這是
每一對情侶企盼的浪漫，鹽巴也不例外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也許以後還有機會，我等你。」

　　「以後會有機會……嗎？」

0 X! V) h0 U  f# A: F7 O( B+ G　　「會吧，我們會有機會的。」

　　「鹽巴，我知道你對我很好，但是我的將來還是會跟現在差不多，不可能有
8 O5 d/ y5 C, B多大的改變呀。」
, [; z4 F; Y6 S- l2 k0 O
　　「不會有問題的，我願意等。」
4 p! a8 l0 E4 H& u
5 Z4 k1 w, E  R　　「鹽巴……」
3 E9 E  O: T1 X
　　等什麼？等以後能有機會一起出國旅遊嗎？等小波婚姻出問題之後離婚嗎？
  `( N# U; o2 k* u他們兩人都沒把握，被等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，要等的人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
麼，兩人靜靜地吃著剩下的蔥油餅，鹽巴將車上的音響打開，讓音樂充滿在對將
來的困惑中，他想，這樣子應該會比較好受一點。
  O% f' m4 \; i3 q1 F' }: T9 ?
　　「我等一下送你回家。」

" t3 S! F4 F+ _: `　　「不行，那我的機車誰騎？」
) P& x2 b" H! r0 z- d
　　「就放學校裡呀。」

　　「不行，那我明天怎麼來上課？」

6 I: s9 I: m) s. l+ Q0 _) `8 i　　「我去接你。」
9 Q- {' o7 Q, c9 o
5 L( b% j& q$ }2 v　　「不行，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？」
6 ?5 P; @! y, H, T- A( v7 E1 B
　　「……」
" }  q: B: y/ z$ a
　　「不行！不行！不行！」鹽巴腦袋裡嗡嗡響，心情掉到谷底。
. |5 @0 m6 G- f7 @; p
7 o6 I& Q$ ^6 }( J　　在這一天他開始學著喝酒，白天也不下樓辦公，就躲在視聽室裡一邊喝酒一
邊看色情片，醉醺醺的幻想著他與小波在各處做愛的情景，然後就地解放無處宣
洩的欲求。在小波學校最忙的期末，鹽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午放學時間的到
, c- A/ k( x# L! @8 x( R. _+ J來，開著車到學校附近與她約定的巷子裡，等著見小波一面，跟她在車子小聚。
& m( J' V; h% M& n) _: C
. r4 b& F. }6 ~; b　　在這段沮喪多於甜蜜的日子裡，鹽巴慢慢了解到他跟小波之間的困境。
2 N* {) T2 j* [; z0 c5 K6 Y' N% y. m6 J
0 _3 J$ q  t1 k　　「我不問你的過去，也不要你的未來，我們能有的就是現在，把握當下的快
( d  H7 Y6 ]  Q) S6 O2 r樂就好。」鹽巴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了些什麼，炯炯發光。

3 w: D: A8 W8 L1 s* m　　「蠢蛋哥哥，你好像哲學家喔。」

　　「唉，愛上你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哲學家。」

* [/ c7 ^; t9 T　　「哲學家哥哥，你這是在誇獎我嗎？」

+ G3 f* V6 V4 w: Y/ }) c! j　　「你說呢？愛哭鬼。」

　　今天鹽巴帶了提拉米酥，兩個人拿著小湯匙一瓢一瓢舀了吃，他們相約每一
9 o0 x+ e! t5 ^9 z- t, o: t, t瓢都要一樣形狀大小，並且要在同一秒鐘內吃完，兩個人吃一口笑一口，攪得車
; `: x' i7 o0 |( N5 c0 G9 E) P, R子裡的空氣比手上的甜點還要甜。

　　「學校明天就放假了，明天下午我們就不必躲在車子裡吃點心了。」

" D$ n/ d: ^% @* S% f　　「耶，真的嗎？那我們要去哪？」

' {5 z$ }* M' N: R3 H　　「看你呀。」小波吟吟地笑著。

　　「那我要去……嘿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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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『嘿嘿』是哪裡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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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m# F1 m0 m5 Q7 j* i8 f: U- p　　「『嘿嘿』就是那個呀，你知道的嘛。」鹽巴做了一個猥褻的表情。

　　「蠢蛋哥哥你別臭美了，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做愛啊。」

- d- e+ W3 @5 v　　「啊，好失望喔，這個回答令我痛不欲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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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?! C2 g8 p* o. B　　「哼，臭男人，滿腦子都是那個。」

　　兩個人打情罵俏，時間很快就溜走了，鹽巴不得不放下小波離開學校，他今
天傍晚還是一個人開車，不過心情卻是愉快的，墨綠色的大轎車在街上繞啊繞，
7 `- I% y0 l+ J+ Z) d9 d/ I! O他不時探頭四處張望路旁的招牌，物色後天晚上約會的地點，包括餐廳，還有吃
完飯要去的地方。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家ＰＵＢ，離家不遠，飯後的溫柔鄉也在步
* ^2 K/ l% H0 Z" J行可及之處，為了慎重起見，鹽巴索性先進去嚐嚐菜色，這家ＰＵＢ裝潢氣氛不
0 o" Q) Q& B" a0 g. x0 S5 J錯，音樂不太吵，人不太多，燈光不太亮，對於初次的正式約會來說，這樣的場
. b- E" G9 X  P  J所一切都太完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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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鹽巴訂了兩個視野最好卻又最隱密的位置後，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家了。

8 O7 _4 c! w: Q$ j5 ~) k/ b" f0 s# n　　一進門才坐定電話就響了，是嚴媽媽，鹽巴拿著話筒，「嗯、嗯」應答著，
0 A/ d1 T/ v0 X臉上的笑容像是正在凋謝的花朵漸漸垂了下來，他的眉頭打結，臉脹的紅通通，
上牙咬著下唇，額角開始冒出冰冷的汗珠……
1 C3 Y: _- @0 @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. d, P) c8 ]( N  i1 L8 b& c7 q5 H　　「怎麼了，為什麼都不說話，身體不舒服嗎？」

　　「沒事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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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波今晚穿上了「嚴百順大師的傑作」，婀娜多姿丰采亮麗，就在她一踏進
1 T& y  L. D+ wＰＵＢ的當兒，全部的男子都為之震動，同時也讓所有讀女人為之失色，但鹽巴
) d5 ^' K& Z% i; b" E心事重重，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。
8 s: w7 ]" N8 F- z- u4 ?- c
　　「你有心事。」

  y; }  d( v3 W. c/ b　　「沒事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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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- G$ O1 M. @3 }4 q5 w6 d% h" C　　「不願跟我說嗎？」

4 u. g- }8 O0 b* r0 m7 `　　小波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，她有不祥的預感，心裡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事，
卻又不敢面對。

　　「家裡來了電話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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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「可能……可能最近……要結婚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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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。」小波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，勉強從嘴邊擠出了三個字。

　　翠蘭懷孕了，嚴媽媽昨天打電話來，算是責備吧，但語氣聽起來卻又是有點
得意，雖然這趟台北之旅的過程處處出乎她老人家的意料之外，不過催促鹽巴結
婚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，她要鹽巴立即回鄉下老家，準備到翠蘭家中提親，並開
始籌劃婚禮。

　　「很好啊。」小波拿著筷子翻翻瓷盤卻沒挾起任何菜餚，「是該結婚的年齡
3 h- r' W+ P1 L, w$ M2 |了。」

2 }& ]5 G3 L! V) i; j  A　　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　　「呵，沒有人是故意的吧，再說奉子成婚現在正流行，不用不好意思。」

" W4 Z7 N1 C! t! P　　「可是，我……喜歡的是你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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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兩個人低頭苦笑，不敢抬起眼來看對方，怕自己承受不了對方傷心難過的表
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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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蠢蛋哥哥，這一天遲早要來的，不是嗎？而且……就算你不結婚，我們就
: P* f5 z, ?8 N* l會有什麼遠景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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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波，你說，我可不要結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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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蠢蛋，你哭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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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h( {0 X2 r4 M2 W9 w% C4 x　　「哪有？愛哭鬼，是你先哭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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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9 w* T! |' H5 v　　滿桌的菜餚都沒有動，酒倒是已經開了好幾瓶，鹽巴酒量淺，看來是已經不
行了，小波攙著他一面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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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當小波扶著他躺在床上，秋秋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中與鹽巴重疊，那是
# {' O2 ~" ]8 y: v一段類似的情節，只是男主角不同罷了，「為什麼老天要一再的考驗我」，小波
在心裡為自己抱不平，不過這回她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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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B6 X) j- p$ `: }( v* g: U　　小波擦去眼淚，輕輕在鹽巴額頭一吻，她看著鹽巴熟睡的臉倒退腳步走出房
間，就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，她確定失去了他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　　鹽巴與翠蘭的婚禮來了許多親朋好友，包括網上的網友在內，印加、薇薇、
阿凱、小基都到了，當然小波也來了，還有秋秋。喜宴上永遠只有歡樂與祝福，
沒有人去提小波跟鹽巴的事來觸新郎的霉頭，再說，薇薇不提，秋秋不提，小波
+ H9 M" t7 D; ^0 E- d自己不提，這件事倒也沒有人知道，何況秋秋身邊有了新的女伴──小米，他今
天是來炫耀的，可不是來鬧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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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！」

, b6 c7 g9 ^) ]　　新郎新娘帶著雙方的父母浩浩蕩蕩來到了網友桌，一連串的恭喜之聲此起彼
落，西裝筆挺的鹽巴高舉酒杯對著圓桌繞了一圈，最後停在小波面前，見小波嘴
唇動著，像是在說話，沒有聲音，沒有人聽到，但鹽巴盯著她的唇，知道她正叫
0 N2 M/ j2 r, ^% X/ E, w著「蠢蛋哥哥」。

　　鹽巴心裡冒出一些想說但不該說的話，他仰杯把酒給喝了，讓酒精和著那些
話一起下肚，小波也將酒乾了，有點向過去告別的灑脫，無可避免的，她眼角又
( T8 p# }' n( A) W, C2 F泛起了淚，這兩滴帶著罪惡的淚正巧映了餐廳的燈光照進鹽巴的眼裡。

　　鹽巴再也忍不住了，他脫離敬酒的隊伍向小波走過去，低頭附在她耳邊。

+ V% e- \; [7 c! q; v3 |/ b　　「愛哭鬼。」

, m9 f, G$ X3 h" V　　這下子小波哪收得住眼淚，見她掩面轉身往餐廳門外奔，就怕被別人發現那
滴正要往下滾的罪惡眼淚。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其實也沒人在意，也沒人懂得，知
道小波並不是急著想上廁所的人除了薇薇跟秋秋，就是當事者兩人，不過坐在小
, o: p' h1 s- C& T$ [; w% v6 n9 J波旁邊的阿凱似乎也懂，他正低頭微笑，笑得有點得意。

0 W# \7 k$ @: z1 P& i0 Z　　「我送你回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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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' G( _$ {# Y1 Z2 O# ?( o　　等？打從第一次網聚阿凱就有這個小小的心願，他一直都在等，終於也被他
$ z& |- {/ ^, X0 |# f! Z( i* ]等到了，他牢牢抓住了喜宴散場後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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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% I% n! e$ b( ~2 c+ P　　「阿凱，你急著回家嗎？」

　　「不不，一點都不急。」阿凱得意地笑著，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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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載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？」

7 b3 b. m* t8 U  K$ |2 }　　「那有什麼問題，只要有人能夠陪我說話，別說是兜風，一個晚上不睡覺都
5 v4 d' e  C. ~+ @# \& o4 i沒問題。」
- P7 D$ n* G1 `4 O$ t  o, u4 q- d" k
! Y( x  U7 G. ~2 X/ b　　一路上都是阿凱的聲音，他不停地向小波訴說自己的孤獨，他說老婆都不跟
他做愛，夫妻完全沒有性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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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F2 m7 E: U- a( N% i( T　　小波心煩，沒有理會他的話題，只是開著車窗讓風往車內灌，希望讓自己清
! @. u9 ^3 @# k1 J9 A2 G' I醒一點，可是山上冰冷的風並沒有吹醒她對鹽巴的思念，鹽巴種種的好就像被揚
$ k8 D* |/ F9 t* F) c4 T起的髮絲，看似是要散了卻還緊緊地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。她很努力地用盡各
- o  Y! }1 w2 A: w種方式說服自己，鹽巴自始至終不屬於自己，那男人已經動身去尋找他的幸福，
不會，也不該再回頭。

$ Z! F8 E* p+ ^$ s　　車子在陽明山上繞了一圈，她什麼也沒忘，什麼也沒放下，她累了，她要阿
凱送她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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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要不要上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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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啊？要……要，可是……」

* o4 x5 F7 W5 L) ], I" @0 z. a　　「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嗎？」

　　「呃，要要……可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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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@" T1 u# z- {　　「我老公不在，出差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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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喔，好，好。」

　　小波開了門，家裡空蕩蕩沒半個人，進益真的出差去了，明晚才會回家，她
將衣服與裙子脫在地上，赤裸裸的躺上沙發，對著阿凱跨開了雙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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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上來吧。」

　　「好，好，你等我一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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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K7 L0 f9 }( R　　又等？阿凱急了，他真的完全沒有準備，心理沒準備，身體也沒準備，只見
他慌慌張張地拉下褲拉鏈，露出顯然尚未就緒的部位，一雙手上上下下不停地搓
著，他就是恨自己這個毛病，越是著急越是反應不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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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k  B" n) c- W) D2 f( e$ |- N　　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，門外有了開鎖聲，是進益。

　　一切都來不及了，阿凱還在努力，不過這下是努力將褲子衣服穿回去，小波
7 t3 I6 j& @. D/ W8 G( h* l( i/ Z則是一聽到開鎖聲就放棄了，她真的放棄了，連哭都放棄了，因為做什麼都來不
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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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n3 G* e  ~2 l6 G( P. G　　於是，就在鹽巴走進婚姻的次日，小波走出了她的婚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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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全文完】